来源: 深夜谈吃
文 / Lemoch
图 / Lemoch
小时候的记忆,好像都和食物的味道有关
记得读小学那会儿,我的同桌经常带红薯去吃,有时是生的,一口咬下去嘎嘣脆;有时是煮熟的,连皮都吞下去;有时是烤的,剥开焦黄的外皮又软又甜。
那时每天都盼着上学,我知道当我课间休息回来时,桌洞里会多出一些吃的东西。最开心的就是碰到热乎乎的烤红薯,放在手心暖一暖掰开,露出金黄色的果肉,浓浓的署汁就要滴下来。每咬一口,心里都要感谢一下他,他从来没说过是他放的,但我们对这个小秘密都心照不宣。
又一个冬天来临了,猝不及防的冷冬,他却没有出现,听说他转学了。我的新同桌是一个霸道的女生,当她向我炫耀零食的时候,当我把手伸进课桌的时候,当我看见别人吃烤红薯的时候,我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他。
不要以为我不懂爱情,我的胃知道,它是暖暖的
“你未恋爱过,怎知道那叫爱情?”
“因为我能感觉得到。”
“哪儿?”
“在我的胃里,感觉很温暖,我以前总觉得那里打结,现在不会了。”
每每看到这段台词,心里的某个地方都会被击中。北方的冬夜来得很早,五点一过,天色就暗了下来。下课后,喜欢绕到那条小街上,街口是配锁的,而往前去两边挤满了小推车,卖煎饼果子的、卖糖葫芦的、卖烤冷面的……
我会径直走到最里边的老爷爷那里,跟他说我要一个最小的烤红薯,他总是能给我挑一个最甜的。有时候人少,我就坐在炉子边吃,撕开熏得焦黄的皮,顾不得烫就把红薯往嘴里送,老爷爷就说慢点吃啊。我望着热气一股股升起,氤氲在小街的上空,黑色的夜里看不到一颗星星,这时就感到莫名的难过。
有次参加一个比赛,结束后和搭档一起去小街买吃的,没想到他也喜欢吃烤红薯。老爷爷笑着问“今天不是一个人啦?还是要一个最小的吗?”我慌乱地解释道“啊 ,没有啦” 。“要一个最大的吧”,他冲我一笑。那真是一个很大的红薯,我们俩一人一半,边吃边吐出白色的气,空气里都是香甜的味道。
回去的路上说了很多的话,树叶在昏黄的路灯下闪闪发亮,那一刻心里觉得那么踏实,胃里满满的。脑海里突然就蹦出了那一段台词,有人说未恋爱的才会把爱情想得那么美,许是因为那份憧憬和期许吧。我大概同意这个观念,但有的感受无关爱情,却也很美。
心头萦绕的乡愁之味
国庆有事回家,顺便去看一下外婆。我的出现让她惊喜不已,忙着张罗了一桌子菜,晚上我告诉她我想吃烤红薯,她说多着呢,知道你爱吃。外婆把红薯洗干净了用纸包着放在火炉的后壁,时不时地翻动一下,炉子里松木哔哔啵啵,火光映红了外婆的脸。
她给我剥好了一个又一个,红薯的内芯红得像火一样,加了蜜糖一样甜。可她自己却不吃,她说“这又不是稀罕的东西,你难得吃到。”临走外婆递给我一袋烤好了的红薯,神秘地对我说“沙里面还埋了好多红薯呢,留给你过年回来吃。”我鼻头一酸,忙说好啊好啊,转身眼泪就掉下来。
在车上发现红薯已经凉掉了,多了很多水分,并不好吃,舍不得扔掉。回校后找食堂的阿姨帮忙用微波炉热了一下,捧在胸口好温暖,吃起来还是甜甜糯糯的,所有的疲惫和难受都消失了。
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假装潇洒,因为我开始懂得身边爱你的人才是最珍贵的,而你往往却忽略了他们。如果你爱一个人,千万不要装着冷冰冰,要像烤红薯一样暖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