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0月21日,胡润富豪榜发布消息,陈邦以1000亿身价,位列中国富豪榜第41位。
2019年10月10日,在中国富豪榜榜单上,陈邦以530亿的身价,排列第47位,位列湖南首富。
而在此前的2018年,陈邦财富365亿,较2017年翻了一番。
四年来,陈邦财富几乎翻了三番。
他是做什么的?贩毒品的,还是造假币的?
他是驰名全国的爱尔眼科医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
他的财富飞速增长,得益于爱尔眼科医院的高额利润。
爱尔眼科医院是私立连锁医院。
私立医院的高额收费和滥医滥治早就不是新闻,但爱尔眼科的天价创收,仍然让人震惊。
爱尔眼科在中国有500多家眼科医院,市值约3086亿元。
医院的收入是建立在对病人的收费上。
医院有多富裕,病人就有多痛苦。
如果这次不是武汉市中心医院急诊科主任艾芬站出来,还没有人关注陈邦和爱尔眼科。
他们持刀宰割患者的事情,也不会有人关注。
艾芬和钟南山、张文宏一样,都是全国最知名的医生。
而爱尔眼科医院,竟然把艾芬的眼睛治疗得几乎失明。
艾芬说:他们连医生都敢骗,更何况普通人。
爱芬说:不是我一个人受伤害,不是我一个人在战斗。
艾芬已经提起诉讼。
这不是爱尔眼科被人提起诉讼的第一次。
此前,在贵州贵阳、云南玉溪、山西太原、甘肃兰州等地的爱尔眼科医院,都因医疗纠纷被患者告上法庭,并被判赔偿。
比如,2008年,一名范姓患者在重庆爱尔眼科医院接受手术,术后出现黑影飘动,经鉴定为医疗事故,法庭判赔30.8万元。
又比如,2018年,一名刘姓患者在辽宁省葫芦岛爱尔眼科医院接受手术,致使左眼被鉴定为八级伤残,法庭判赔23.6万元。
爱尔眼科治瞎了多少患者的眼睛,没有人知道,也没法查出来。
更多的患者掏了大把的钱,却眼睛失明,从爱尔眼科走出来,只能自认倒霉,他们没有提出索赔。
爱尔眼科的董事长陈邦,到底有什么背景?
1965年,陈邦出生于湖南省长沙市。
1982年,17岁的陈邦入伍,来到重庆某部队基建连当了一名士兵。
两年后,他从部队转业,到长沙一家国营企业当了仓库保管员。
又过了两年,他到一家装修公司做了一名业务员。
再过了两年,做了椰树牌椰汁的区域代理。
1990年,25岁的陈邦来到海南,炒地皮、卖批文,赚了一大笔钱。
可是,1994年,海南楼市泡沫破灭,陈邦又变得一贫如洗。
随后,陈邦又跑到台湾,开发了一个什么民俗主题公园,但仍然赔钱赚吆喝。
无奈之下,陈邦来到上海,租房住宿。
上海的房东成为陈邦的人生导师。
那个房东是个推销医疗器械的,他把一台治疗白内障的医疗设备,推销给了上海第六人民医院。
陈邦记住了这件事。
1996年,回到长沙的陈邦,得了急性耳聋,住进长沙市第三人民医院。
主治医生的妻子,是一名眼科医生。
陈邦眼前一亮,他想起了上海那个房东,他要重走上海房东的发财路。
陈邦凑了三万元,说好了分期付款,从代理商那里拿到了一台国外进口的设备,和长沙市第三人民医院合作,成立了白内障治疗中心。
依托“人民医院”,陈邦很快就发财了。
人民相信“人民医院“。
我在《暗访十年》中,写到了莆田系发财的三大步:1、电线杆上贴广告,治疗性病和不孕不育;2、承包医院科室,成立性病科和不孕不育科;3、开办私人医院。
陈邦和”莆田系“走的是同一个路数,不同的是,他省去了第一步,直接跨到了第二步。
2001年,积累了发财经验的陈邦,走出了”莆田系“的第三步,成立私人医院。
这一年,他收购了一家濒临倒闭的公立医院——长沙钢厂职工医院,更名为爱尔眼科医院。然后,又在沈阳开设了一家爱尔眼科医院。
长沙钢厂职工医院,是面向钢厂职工。企业倒闭,工人下岗,哪里还有职工?而私人医院,则是面向全社会的。
开私人医院的,没有不发财的。
走进医院,医生说多少钱,患者就掏多少钱,你见过在医院搞价的吗?
这两家医院赚钱后,陈邦就开始在全国”跑马圈地“。
短短数年间,他在全国11个省开设了19家爱尔眼科医院。
2009年,爱尔眼科成为上市公司。
2019年,全国的爱尔眼科医院多达500余家,董事长陈邦成为湖南首富,
2020年,陈邦身价1000亿。
千亿富翁啊,他的钱怎么来的?
当然是宰割患者的。
想起一件事情。
1998年,我带着父亲在西安最有名的西京医院看病。
排在父亲前面的,是一个从商洛来的老头。
医生对那个老头说:”你这病要治好,得花钱。”
老头说:“花钱就花钱,进医院就是花钱来了……花多少钱?”
医生说:“两万元。”
老头说:“那还不如让我死了。”
说完后,老头就走出去了。
又想起一件事情。
2006年,我暗访一家私立医院。
我对那个医生说:最近总是心慌气短,失眠多梦。
医生拿着听诊器,挨着我的胸脯,装模作样地听了一会儿,说道:你的病情很严重了,得赶紧治,要不然,活不过三个月。
然后,医生就给我开药方,说现在只开第一个疗程的药,三个月后再来开第二个疗程的。
第一个疗程的药,需要18000元。
我说我只有50元。
医生说:50元只能开三粒药。
我拿着“药”,回到报社。
第二天,我去了专业医疗机构鉴定,他们说,那不是药,是泥丸。
还想起一件事情。
邻村有一个惯偷,坐了几次监狱。
这惯偷有钱,家中电器一应俱全,还有一辆雅马哈摩托车,抽的是十元一包的香烟。
村子里的人到我家串门,羡慕地说:“你看看人家的日子,要啥有啥,这才是好日子。”
父亲说:“人怎么能和贼比?他再有钱,他的钱来路不正;我再穷,我的钱来得干净。”
父亲于2001年冬天去世,享年5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