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村传奇陌上尘_
去年夏天,阿正带着作为准新娘的我回乡见他父母。说来惭愧,我与阿正虽已恋爱三年,但对他家乡的了解却仅仅停留在“北方偏远落后山区”的模糊认识上。我们坐了一夜火车,曙光微明时又转乘县际班车,在崎岖的山路上晃了一天,终于在天将擦黑时到达通往村庄的路口。阿正一路都在担忧我的身体是否吃得消,我自己倒并不觉得辛苦,对一个没离开过城市的人来说,一切都是新鲜有趣的,何况身边还有一个对我关怀备至的阿正。我们沿着小路往村口走去,阿正背着所有行囊,我只管采摘路旁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山边小路在尽头处一个急转,一座古老的村庄突兀地出现在眼前。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村庄,即便是书中写到的也及不上它的美丽:木质结构的古老小屋斑驳着岁月流逝的痕迹,青石板的街道显露着历史的印记,淡淡的雾霭在房屋上轻缓流动,一切在夕阳的映射下发出淡淡红光,更显出几分神秘与古朴。我兴奋的晃动阿正的胳膊:“阿正,你的家乡真是太棒了,简直像是穿越到了古代!”阿正似乎松了口气:“我还一直担心你会嫌这里太古旧落后。”“怎么会?”我兴奋地拿狗尾巴草指着村子,“瞧,多美啊,比那些什么古镇美多了,这才是真正的古镇呢!”远远地,望见村旁立着块布满青苔的大石,上面恍惚写了几个字,我快步跑去,在微弱的光线下艰难地辨认出那几个被时光冲刷得模糊不清的字:失眠村。2由西至东的青石板路把失眠村分成两半,两旁是低矮古旧的民居,间或有一两间商铺在紧闭的大门上挂着“酒铺”“杂货店”字样,一派古色古香的味道。阿正家在村东头,我们需要穿过整整一条街,此时不过傍晚六七点的样子,街上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我深感奇怪,阿正却习以为常:“我们这里现在还不通电,因此天一黑大家就不再出门,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久居城市的我没想到世上居然还有不通电的地方,一边惊诧于这里的偏僻闭塞,一边暗暗忧心我已电量不足的手机。阿正的家不大,正屋里除了必备的桌椅,几乎没有什么家具。正屋两侧各有一间小屋做卧室,房后则是柴草搭成的简易厨房。阿正的父亲在正屋的太师椅上接受了我俩的问候。这是一个神色严肃的老人,胡须虽已花白,双眼却炯炯有神,他每次望向我时,总有几分不怒自威的味道,令人心底有几分发怵。他的烟瘾很大,粗糙的手上总是拿着一支旱烟杆,和我们说话的时候,不断地往里添着金黄的烟丝。阿正的母亲一直在厨房忙活着做饭,直到吃饭时才终于见到了她,我赶紧甜甜的叫了声“阿姨”。她亮晶晶的里盛满笑意,带着几分羞涩笑了笑,比划着指指椅子示意我坐下。我这才发现,阿正的母亲原来是哑女。3第二天,按照村规阿正要带未来的媳妇一同去拜访邻里。我们先去了村长家。村长的房子看上去和其他人家没有什么区别,里面的家具也是一样的陈旧,不过村长大叔是个健谈的老人,和他聊天倒是十分愉快的一件事。阿正和村长的儿子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东拉西扯聊得十分热闹,我心里却总感到奇怪:这家怎么一个女人也没有?阿正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悄悄附在耳旁告诉我:女人们都在厨房做饭,暂时不能出来见客人。这种陋习令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又又暗自庆幸:幸亏阿正不是这样的人。吃饭时,终于见到了一直在厨房忙碌的几个女眷,她们的黑发都无一例外地在脑后挽了个髻,一副旧时代小媳妇的模样。我连忙上前去问候,她们听见我说“你们好”时,脸上竟显出几分惊讶之色,随后只羞怯地笑笑,做了几个古怪的手势。她们,竟然也是哑女。这一天我们走访了村里三十来户人家,我惊异地发现:这里所有的女人都不会说话。4“这没什么奇怪的。”临睡前,阿正轻描淡写地解答着我的疑惑,“我们这里实在是太穷,太偏远,没有女人愿意嫁过来,她们都是被卖过来的残疾人。”我的后背渗出一阵凉意:买卖人口?这不是违法的吗?“别乱想了。虽然来这里不是出于她们自愿,但在原来的家里就会过得幸福吗?如果不是被家人嫌弃,怎么会被卖到这里?如今她们已经在这里安家生子,过着安稳的日子,或许这里才是她们最好的归宿。”这话倒也不假,那些女人脸上都挂着笑意,看得出对现状是满意的,或许真的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认命了吧。“灵儿,明天我要和村长去祖坟祭奠,你一个人在家里可以吗?”“没问题。我还没有好好逛过这座小镇呢,正好可以四处走走。”阿正一听这话却紧张起来:“走走可以,但千万记住村长今天说的话!”我这才想起在村长家,他曾煞有介事地告诫我:哪里都可以去,唯独村西那间锁着的屋子绝对不可以进入!真是的,越是落后的地方陋习越多,难不成里面藏了所罗门的宝藏,或者是一个神奇的巨人?阿正居然也把这样的话也当真,真是有几分好笑。“怎么不吭声呢?”阿正着急了,“在这里,一定要听村长的话,他说不能去的地方千万不要去。灵儿,不要任性啊!”“放心吧,我才懒得去呢。”阿正似乎不放心,还想啰嗦些什么,我赶紧搂住他的脖子,用嘴堵住了他的……5手机没电,阿正也不在身边,村子一下子变得毫无生趣。我从东头走到西头,把青石板数了个遍,偶尔遇见几个街坊,对我也是爱答不理地匆匆而过,突然觉得十分无聊。不知不觉走完了整条街,所有的屋子都是一个模样,看多了也就没有初来时的新奇了。走到村西时,我特意来到那间禁止入内的屋子前,这间禁屋看上去除了比其他房屋更破旧些,也没什么不同之处,我不禁有些失望。忽地,禁屋破旧的门槛下一朵花吸引了我,火红的色泽在布满青苔的门槛下艳光灼灼,美丽至极,最奇怪的是这花居然没有一片叶子。“彼岸花开开彼岸,花开叶落永不见。”传说中的彼岸花就是没有叶子的,难不成就是这朵花的样子?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忍不住摘下来闻了闻,一股奇异的幽香渗入心脾。算是今天的小惊喜吧,我心满意足的拿着不知名的小花,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往回走去。重新踏上青石板路时下意识地回头瞧了一眼。奇怪,门怎么打开了?刚才还紧闭的房门顷刻间却大敞着。这里怎么回事?是谁进去了吗?这里不是村子的禁区吗?好奇心驱使我再次走到门前,站在高高的门槛外向内张望,屋内光线出奇昏暗,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一股尘土的味道不时飘出。我心头有点紧张,想起童话故事里关于不听劝告闯入禁区的种种可怕后果。只在这看看,绝对不进去,好奇害死猫。我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我站在门口使劲敲敲门,大声喊道:“谁在里面?”里面静悄悄的,一片死寂。我不甘心,干脆拍起门来,却忘了手上还拿着那朵小花,一个失手它竟掉进了门内。就在那一瞬间,我似乎丧失了思考能力,仅仅出于本能反应去捡拾心爱的小花。等意识到自己进入禁屋时,已经太晚了。6阿正和村长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他的样子看上去有几分疲惫,脸色也不太好,只匆匆和我打个招呼,便去了父亲房里,两人关起房门说了很久。阿正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这令我心中有几分不快。回到房间时阿正似乎精神了很多,又像往常一样对我问东问西嘘寒问暖,这才把我藏在心底的小小阴霾一扫而空。“阿正,你认识这种花吗?”我忽地想起那朵奇异的小花,趿着鞋走到高低柜旁,却怎么也找不到放在那的花。“真奇怪!”我明明记得自己放在这里的,怎么会不见了?“你啊,成天丢三落四的,肯定是丢在路上了都不知道。”阿正调侃。我不甘心的趴在地上朝柜子下看了看,依然什么也没有。“灵儿,别找了,在哪里摘的花?明天我陪你一起再去采几朵。”“在……村口”不知怎的我竟支吾着撒了谎。阿正笑着把我拥到床上,“看来今天是把村子逛遍了,有没有乱跑?有没有听话啊?”我想起下午私闯禁屋的事,一阵心虚,转念一想,反正那所谓禁屋不过是废弃的空房间而已,里面什么也没有,而我也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又何必说出来惹阿正不开心呢?一念及此,便故意撒娇似的埋怨:“就这么一条街,即便想乱跑条件也没地方可去啊。”阿正宠溺的用手指点点我的鼻尖,轻吻了一下:“真乖。”第二天,当阿正陪我去村口摘花时,我看见那间禁屋依然紧闭着,上面落满尘土,似乎从来没有开启过的样子。阿正说这间屋子百年来从没打开过,也没有钥匙能打开它,包括村长在内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这是祖上留下的遗训。我听得心底一阵发怵:那昨天敞开的房门究竟是怎么回事?7一连三天我都做着同一个梦。梦里血红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而我被包围在其中找不到出路。四周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令人在梦中都不断作呕。梦中的我似乎被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监视着,每当我找到出路将要逃出那片血红时,耳边就会有个诡异的声音嘎嘎叫着:小心你的舌头!我不是个迷信的人,但却懂得梦是人潜意识的反映,重复的梦一定有其代表的含义。这个梦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我要小心舌头?我隐约感到这些梦和我进过那间禁屋有关系,莫非必须从那间屋子里去寻找答案?又一个独自在家的下午,我决定悄悄去禁屋那里再看个究竟。傍晚的街道已见不到行人,当我立在禁屋前时,惊奇的发现那扇门居然又像我第一次进入时那样敞开着。屋里似乎有什么召唤着我,莫非这门里隐藏的秘密和我有关?那个梦的答案会在这里找到吗?我小心地移动脚步,跨过门槛。屋内光线昏暗如旧,我的双眼有了几秒失明感才慢慢适应过来。屋子里还是什么也没有。不对,南边靠墙处多了一张桌子?莫非是上次进来的人搬来的?一想到这里有其他人来过,我心里倒也没那么紧张了。走到桌前一看,那是一张年代久远的老式祭桌,没有摆放任何祭品,只在桌面上贴了一张类似符咒的东西。我仔细辨认,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看来这一趟是白来了,扭身正准备出去,却突然听到梦里那个怪异的声音:“小心你的舌头!”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毛发间渗出冷汗,壮着胆子颤抖着问:“你是谁?”片刻寂静后,铺天盖地传来无数女人的哭泣声,这声音令我既恐惧又莫名伤心,不由捂住耳朵大声尖叫起来。很奇怪,那些声音居然在我的尖叫里戛然而止,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我恐惧到了极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脚下却像有千斤重,发抖的双腿一步也挪动不得。“小心你的舌头。”那个声音又传了过来,“这里的女人都不能说话,因为她们没有舌头。”我心头一凛:难道那些女人不是天生的哑巴。“当然不是。”那个声音居然能看穿我的心思,“女人必须割掉舌头,男人才能拥有安稳的睡眠,否则男人就会失眠,永远活在清醒的痛苦中。”“你胡说,阿正从来没有失眠症。”我声音颤抖地反驳。那个声音传来一阵令人发毛的冷笑:“没有人能知道别人是真睡还是装睡?就像人心一样是看不见的。”我心头一凛:“你是谁?”“我是这村里第一个被割掉舌头的女人,这里还有好多被割掉舌头的女人。你看,我们的舌头都在这里。”我下意识的往祭桌看去,那张空空如也的祭桌下居然堆满了鲜红的舌头,散发出梦中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尚在流淌的鲜血顺着地面已经流到了我的脚下。“啊!”我再也无法忍受,惊叫着夺门而逃。“小心你的舌头……”幽灵般的声音依然不甘地从身后不断传来……
8看到失魂落魄的我,阿正显然吃了一惊。我感到万分疲惫,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也顾不上对他解释什么,扑到床上倒头便睡。这次,那个梦没有再出现,我睡得很沉,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感到疲惫散去,却也懒得睁眼躺在床上假寐。我想起禁屋里那个女人的声音:没有人能知道别人是真睡还是装睡。我和阿正同居两年,从来没有发现他有任何睡眠问题,他究竟是真睡着了还是一直在装睡?他会不会真的有失眠症,却故意瞒着我?为什么要瞒着我,莫非真的是要割掉我的舌头?这想法令我心生几分愧疚:怎么能因为一个不知来处的几句话就怀疑阿正呢?可是,这个村为什么又恰好叫做“失眠村”?这里的女人又为什么都不会说话?正胡思乱想间,有人推门而入,阿正迈着小心翼翼的脚步踱了进来。不知怎的,这熟悉的声音此时却令我有几分害怕,该怎么和阿正解释自己这狼狈不堪的原因呢?干脆先装睡好了。阿正的脚步声很轻,生怕惊扰了我似的。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之后便朝我走来,停在了床边。半响,没有任何举动。
他在干什么?我不禁好奇起来,干脆睁开眼。阿正神情恍惚地立在我的面前,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我,而他的手上竟然拿着一把匕首……“啊……”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我尖叫着跳起来把枕头砸向他,打开房门,不顾一切地逃了出去。9我知道,阿正在四处找我,村里的人也在四处找我。此时,天已黑透,他们手中火把的光从门板外透进来,嘈杂喧闹的人群从门外匆匆而过。原来,一切都是真的,阿正带我回他的家乡就是为了割掉我的舌头拯救他的失眠。这就是阿正一直以来对我视为珍宝的原因,这就是阿正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原因,这就是所谓的爱情……我伤心极了,背靠门板缩在地上抽泣,石板冰冷的寒气从我的光脚渗入,七月盛夏,我的心却冻结成冰。整个失眠村都是居心叵测的人,只有这间禁屋供我藏身,这个诡秘的地方此刻令我感到无比安全。祭桌依然靠在墙边,那堆可怕的舌头却不见了踪影,只有一只青花瓷的小碗摆在桌上。“小心你的舌头!”那个女人的声音再次阴森森地飘来。“阿正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把心底无尽的悲伤幽幽道出。“这个村子里的男人都受了诅咒,他们生下来就失眠,每活一天就等于消耗了正常人两天的时间,所以他们既定的寿命都不会超过四十年。”她的声音凄惨又诡异,“唯一能解除失眠诅咒的方法就是:割下心爱女人的舌头做祭品。”“男人怎么能这么自私?为了救自己宁愿伤害所爱的人?”我悲愤至极。她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自私?哪个人不是自私的?你不是很爱阿正吗?那你愿意割下自己的舌头救他吗?”我一时语塞,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想过,早已习惯了阿正对我的好,似乎他为我做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而我只需要接受就好了,我为阿正付出过什么呢?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发出一阵冷笑:“都一样,你们都一样自私。说什么爱啊,情啊,大难临头还不是各管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我被她幽怨的情绪感染,想到阿正对我的一切呵护与珍爱也不过是一场骗局,不由伤心地抽泣起来。“来吧,喝碗忘情水,喝了它就会忘记那些伤心的事,你再也不会为阿正难过,再也不用为爱情伤心了。”桌上那只青花瓷小碗,里面一汪清水在夜色下泛着寒波,这消除忧愁的解药,散发着巨大的魔力诱惑我一步步靠近。我伸出手拿起碗来:阿正,我怕了,我不想再爱,也不想记得这一切。再见!房门突然被撞开,火光照着神色紧张的阿正,他的身后紧随着一群村民。不好,我一时着了慌,赶紧端起碗来送向嘴边,只见阿正将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投向我,一瞬间,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10“灵儿……”当我睁开眼,正迎上阿正焦急的目光。“阿正。”我虚弱的唤了一声,却猛地想起他拿匕首投向我的一幕,吓得立刻推开他尖叫起来。“灵儿。”阿正看上去十分难过,“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看到的一切,其实都是那间禁屋导致的幻觉。”“幻觉?”我丝毫不信,只警惕地望着他。“是的,本来我是在征得村长同意后再把失眠村的秘密告诉你,没想到你却因此出了意外。”阿正显出十分懊悔的模样,“事情要从上个世纪说起……”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一群逃难的百姓误入这座村庄。本以为在这远离硝烟的偏僻之处可以安顿余生,却不料一个个莫名其妙患上了失眠症,这也是这个村名的由来。后来,一位精通卜筮的老者算出,这一切劫难都源于村西那间被作为祠堂的屋子。他说里面有邪灵作祟,因此导致村人失眠,唯一的办法是用一百只牛舌来血祭,并从此永远关闭屋门。自那以后,村人们的失眠症不治而愈,那扇门也再没开启过。“邪灵?”我难以相信现在还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其实用现在的观点看根本不是什么邪灵。”阿正解释道,“那间屋子里有强烈的致幻因素,具体原因现在还不明确。”“既然这么危险,为什么不向当地政府说明情况?”我仍心存疑惑。“如果告知政府,此地居民必然会受到侵扰,很可能被迁移到别处。村民们祖辈都在这里生活,虽然在外人看来这村子既贫穷又偏僻,可却是大家心中最理想的家园。村民们谁也不愿离开这里,大家宁愿永远埋藏了这个秘密。”阿正显得十分无奈。“你们不怕有危险吗?”“只要不擅自靠近和进入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只有毫不知情的闯入者才会在靠近时产生强烈的幻境,而这些幻境恰好是对闯入者潜意识想法的放大,会令人更加相信幻境是真实的。”我的脸不禁微微一热:我对阿正的怀疑,我的自私,难道都是自己的潜意识在作怪吗?“可是我分明看见你两次都拿匕首对着我,这也是幻象吗?”阿正摸摸我的头:“这是真的。”见我脸色一变,阿正笑了笑继续说,“第一次是看到你床边的墙上有一只蝎子,我怕它蛰着你,又不忍吵醒你,就打算用匕首扎死它。第二次是眼看你就要喝下不知从哪找来的血水,一时着急才用匕首打掉了碗。”原来阿正从来就没有想要伤害我,是我自己内心的魔鬼在作祟:“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阿正拥我入怀:“是我该早点告诉你,就不用受这场惊吓了。”“可是,你和村长不都说那扇门是锁着的吗,为什么我却几次都看见门开着呢?”我还是想不明白。“傻瓜。”阿正点点我的额头,“一切都是幻觉。那扇门只是紧闭着而已,从来就没有上过锁,我们是不想让你靠近才故意这么说。”我心头一凛,原来幻觉居然早早就侵入了我,而我却一直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真实所见,这样的魔力实在太可怕了。真实与幻境居然这样难以区分,若不是有阿正对我坚定不移的爱与信任,恐怕此刻的自己早就……“灵儿乖,别再多想了,明天就是咱们回城的日子,好好休息,把一切都忘了吧。”阿正为我掖好被角,我紧紧握着阿正的手,安心的沉沉睡去。尾声:我和阿正回去不久便正式登记结婚,婚礼当天,他的父母和村长也专程赶来祝贺。他们看上去和其他人一样喜气洋洋,在喧闹的城市里,谁也不知道他们隐藏了这样一个奇诡的秘密。婚后,阿正对我的宠爱丝毫不减,唯一令我苦恼的就是他的睡眠,这个失眠村出来的男人却总在夜晚打着响亮的呼噜,常常令我在失眠的夜晚哭笑不得。
[咖啡书屋]失眠村传奇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BB姬 » [咖啡书屋]失眠村传奇
相关推荐
- 暂无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