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姬
如果不看马路对面那栋古板的建筑，这里就像某种追星现场。路灯下，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外卖接连而至，保安在周围巡逻。某一刻，Ta们举着手机向前涌去，屏幕和闪光灯照亮四周，人群的中心是今晚的主角——弦子。
这是12月第二个夜晚，北京气温接近冰点。在十个半小时的庭审后，弦子走出了北京海淀法院，「谢谢大家等到这么晚。」已经冻僵的人群又活了起来，有人递上花和贺卡，在一句「我们给她点掌声」后，四处响起「加油」和「辛苦了」。
碍于不公开审理，她不能讲太多。她说庭审结果是休庭，王飞和徐凯律师申请三位法官回避，申请人民陪审员，申请公开审理，申请朱军到庭。她说，今天特别难，但还有机会发出声音。她说感谢大家，因为是公共关注的案件，才能在庭审的最后5分钟争取到这些。
01
开庭定在13：30，中午前后不少人就到了法院南门，现场的照片不断发进微信群，来不了的人接力发着「弦子加油，我在XX支持你」。
在法院门口，有人扔给弦子一纸条幅上面写着大大的「必胜」，有心人把伊藤纱织手持胜诉的照品和弦子拼到一起。有些勇敢的支持者举着标语站在弦子周围，还有人举着几个月前通过的《民法典》。
更多的人赶到了法院门口，警察开始要求支持者们离开马路退到法院对面的人行道上。一阵沉默后，人群开始挪动，但在拉扯间两名在拍摄外媒记者被警察挤着带走了。他们是现场唯二的西方面孔，据说他们没有按要求腾出道路，而官方要检查他们的采访资质。
看着突然介入的警察，人群有些骚动。庭审也快开始了，弦子冲大家摆摆手，转身走进了法院的大门。
现象依然保持着良好的秩序，警察也不再强硬。路两边拉上隔离线，保安们默默绕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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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这也是海淀法院再普通不过的开庭日。声援弦子的人转移到法院对面的人行道上，但法院门口依然排着长队。警察站在台子上大声喊：「后边还有律师吗！」「还有十四庭的吗！」排队的人也有了争吵，「谁在倚老卖老啊，」一位头发灰白的大妈说道。
法院对面，路人和商户们在打听这里为什么挤了这么多人。「弦子是不是唱歌那个？是不是那个谁？」有人问道。一位大爷跟旁人解释，这是「什么性骚扰案，什么xuan子。」也有好事者说，现场聚集了这么多人，肯定得上电视。
马路边，一名卷发男孩喊了句「弦子加油」，然后骑车跑了。警察和便衣还在周卫巡逻，他们曾两次警告支持者们放下标语，声称「举东西违反治安处罚法」，但大家以沉默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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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这注定是一场漫长的庭审。开庭后人群渐渐散开，有的人放下标语赶回公司上班，有些人选择先去附近的酒店会议室避寒。只有少数人还留在法院门口，Ta们或靠着沿街的墙壁和相熟的人聊着天，或靠在一起看着法院。
到入夜前后，大多数支持这又回到了海淀法院。北京气温骤降，Ta们搓着手聚在一起，戴面具的男生逐一问，你要暖宝宝吗？微信群里有人发起了筹款，要为在现场的朋友和警察保安点外卖。
很快，更多的物资被送了过来。有人为大家点了咖啡、奶茶、汉堡、炸鸡、烤串，甚至还点了炒栗子和冰糖葫芦。一名又一名骑手走过来问，「谁是弦子的朋友」，得到的答复却是「在这的都是」。
一些人主动承担起分发物资的职责。送来的物资实在太多了，Ta们只好换上不同的推销词。「拿走暖暖手也行。」「抽个盲盒吧看看是什么串。」「留着当早餐。」「求求你们拿一个走吧。」
气温越来越低，人们紧起拉链、戴上帽子，有人开始分发手套、围巾、暖宝宝乃至羽绒服。「真的是到了共产主社会，」看到摆了一地的食物，一名女孩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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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时间越来越晚，但庭审还没有结束的迹象。人行道旁的律所和店铺早早关了灯箱，只剩几盏路灯勉强照亮地面。白天紧张的气氛几乎消失了，保安和警察回绝了大家送来的热饮，但也留下了几片暖宝宝。有人掏出iPad放上了《琅琊榜》，有人聊起了考试和作业和论文。「你还有课吗，没有课过来吧，过来一起见证历史。」还有人给朋友打去了电话。
「10点再不出来就要走了，」这名女生所说的时间从9点延迟到现在，之后又变成，「10：30真的不能再晚了。」有人问，要是再晚呢，她笑着回答「再晚就再往后推半个小时。」
又是一阵漫长的等待，突然间法院里的警察活跃起来。先是几名手持防爆盾的警察走进左侧的房间，然后是两列警察迈着同样的步伐走了出来。这传达了极为明显的信号，很快弦子也出现在大家的眼见。
碍于不公开审理，她不能讲太多。她说庭审结果是休庭，王飞和徐凯律师申请三位法官回避，申请人民陪审员，申请公开审理，申请朱军到庭。她说，今天特别难，但还有机会发出声音。她说感谢大家，因为是公共关注的案件，才能在庭审的最后5分钟争取到这些。
话音刚落，警察就来催促离场。「下次再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