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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摸鱼吹水好快活

[原创] 倩倩

 
南方的雨季是分明的,但对于一个少年,他们都是灰色的,我心里没有雨季,也不记得什么是雨天,那一夜,有人用温柔告诉了我雨天的颜色,那是很长一段故事,是很遥远的过去,是一个难忘的名字,曾让我挣扎在深夜,可如今,我们都见不到那个会让自己铭记的人了。

许多年前的一个夏天,我初到南方城市,在一个雨夜,没有打伞的我奔跑在一个潮湿黑暗的街道,街道的尽头是一盏红灯,红灯下坐着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她眼睛里装着水,皮肤在夜色下白的像雪,还温柔的对我吹着口哨,我回过头呆呆的望着她,她却突然笑起来,笑的像个孩子。

我鼓足了勇气,来到了她的门前,她的笑突然停住了,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柔软,她牵着我的手,拉我走到了里屋,屋子里是一张很大的床,床上放着湿巾和卫生纸,我很紧张,也很害怕,好在沙发上有一个很大的娃娃,她让我躺下来看着墙上的时钟,时钟在雨夜里滴滴答答的响着,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像是跳到了嗓子眼,有那么一瞬间,心跳又好像停了,因为她似乎抓住了我的什么,我开始口干舌燥,接着闭上了眼,无处安放的双手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长发,拿起来放在脸上,又软又香,我被这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征服了,在那之后的日子里,我的内心都被笼上了一层揭不开的纱。
 
每个女孩身上都有一种特定的温柔,这些温柔是她们骨子里的魅力,我能被她吸引,是因为她的温柔太露骨,我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开始去她家对面装作打台球的样子偷偷注视她,用一个少年的深情,偶尔也会被她发现,她都冲我展眉一笑,笑的又很迷人,迷住了那时的我,她是我年少的重峦叠嶂,像一把销魂蚀骨的刀,锐利且深埋肌肤,又带着阵阵春风,吹得我意乱情迷。

我开始期待雨天,因为可以穿雨衣,开始渴望深夜,因为能隐藏我的脸,雨衣和深夜是我最后的羞耻心,我穿梭在有她的那条小巷,一次次走进她的里屋,也曾一次次的焦急等待,有人说感情存在的意义是交换温暖和温柔,可后来我才知道,她的温暖和温柔给了很多人,那天我问她,你有梦想吗,她笑了笑,没有回答,走的时候她给了我一支烟,我说我不抽烟,她脸色突然难看了,我不知道怎么化解尴尬,就把我口袋里的一包口香糖给她了,她笑了笑说,我其实是在逗你。

一转眼秋天来了,她好像突然消失了,小巷的尽头再也没有了那盏红灯,也没有了她的影子,我等了许多天,还是等不到她,我很后悔没有留她一个联系方式,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遇到她,那一瞬间我发现我能做的很有限,竟只会在她家对面的那个台球厅等她,白天等,晚上等,有时等到凌晨,说来也是可笑,等待中我竟爱上了台球。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不知道下了多少场雨,我甚至要把她的样子忘掉了,也对,夏天过去了,很多事也应该随之结束了,后来我去台球厅的次数开始变少,甚至打球到兴起,会忘了自己原来是要看那盏红灯有没有亮起的,有一天风特别大,夜也很深了,她家门前的那盏灯突然亮了,她还像从前那样坐在门口,穿着短裤抽着烟,对着路人吹着口哨,那一瞬间我的等待好像死了,死在了那个小巷,我走过去问她,你去哪了,她说回家了,然后时间凝固了,那天我没有跟她去里屋,我相信以后也不会去了。

有的事自然发生,有的人无故消失,你看得见,但无法改变,后来很长的时间里,我学着她的样子吹口哨,吹林志炫的烟花易冷,吹那英的春暖花开,再后来真的春暖花开了,我也搬家了,我离她的小巷越来越远,做的事却离她越来越近,少年的欲望是无法压制的,我开始想知道她的名字,或者她的过去,我想去找她,但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是没有勇气吧,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等到了太阳落山,欲望使我迈开了脚步,最终还是走进了里屋,这次我没有忘记问她的名字,也加了她的微信,她叫倩倩,是温州泰顺的。

后来我不在南方了,她的微信也弄丢了,又过去很多年,我见过很多在街边吹口哨的女孩,但都没了她的风情,她们会在脖子上喷香水,会用魅惑的眼睛看着路过的人,但是我知道,让她们赚钱的从来都是和香水口哨无关的事情,有人不经意间用短暂的温柔,标着价格抚慰了一个路人,路人会铭记一生吗,我想除了我,没有人会如此。
 
我再也没有见过倩倩,随着经济的腾飞和制度的完善,城市再也容不下那些类似倩倩的女孩了,有一天我路过一个街头,仿佛又看见了年少时候的那盏红灯,门口坐着一个很像倩倩的女孩,深色丝袜,低胸长发,抽烟露腿,一瞬间又淹没在了街边的喧哗,我笑了笑,终于我再也不喜欢骑马和砍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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