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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摸鱼吹水好快活

想回到小时候,吃一碗家里的豆腐

来源: 深夜谈吃
文 /  亦文
图 / 雅雅

豆腐是一道常见的家常菜。豆腐的由来传说是汉朝的刘安发明的,也有说是关羽,不去管她,总之豆腐已经被我吃了很多年,而且吃过豆腐的很多做法。

儿时的记忆里,豆腐和肉一样,不是能经常吃到的。家里出现一方豆腐,一定是要过年了,和杀猪的时间差不多,村子里有的人家是专门会做豆腐的,做豆腐的黄豆是每户家里自己种的,黄豆成熟之前父亲会割几棵黄豆回来,豆荚摘下来母亲用盐水和八角大料浸上,晚饭的时候煮了,是一家难得的加餐。秋后收了的黄豆,连同根茎一起晒在屋顶上,天晴好的时候用一根棍子来打黄豆,晒干的豆荚张开了口,一敲打黄豆便会自己滚出来,黄豆的秸秆还可以作为柴来烧饭,母亲在把秸秆送进灶膛之前,总会左右端详一下看看是否有漏下没有打开的黄豆,用手捡出来才把秸秆扔进灶膛里去。

 

街上会有卖豆腐的人,推着单车,车的后面夹着一小板豆腐,他用一只木槌敲打着一只空心的木鱼,光滑的表面,类似于禅僧用粥时敲打的那个叫“梆”一样的东西。声音在街上传来,偶尔还有一两声叫卖。新做的豆腐,还有余温,农忙时母亲才会拿出一碗黄豆,让我省着声音,说今天要是换豆腐的来了,就可以出去换一块。那时候豆腐除了用钱买,大多人家会选择用黄豆来换,其实是为了省钱,我总觉得反而有以物置物的美感。卖豆腐的人也不是每天都来的,所以母亲答应了今天可以吃豆腐,但是卖豆腐的人有没有来,我便好生失望。因为明天母亲就会把那一碗黄豆倒回缸里去,等于我失去了吃豆腐的机会。

夜幕刚落,我听见街上有敲梆的声音,赶紧放下饭碗跑出去看,街头还没有人来,但是那声音却越来越近,卖豆腐的人推着单车终于出现在了街口,我又连忙跑回去和母亲说,卖豆腐的人来了,马上到咱家门口了,上次答应我的还没有吃到,今天可以拿一碗豆子去换吗?母亲看着我放在餐桌上的半个馒头,终是不忍,去缸里舀了一碗黄豆,看了看觉得多了,又倒回去一些,我站在母亲身后着急,连忙抢了碗跑出去,害怕错过了卖豆腐的人。

到了门口那人已经过了我家几户距离了,大声的喊着,哎!卖豆腐的,等一下,我要换豆腐!那人听到了,推着车又折了回来,在我面前掀开了盖着豆腐的那层湿润的白色粗布,一小板豆腐装在四方的木板盒子里,他先是称了称我的豆子,也不说话,等他把豆子倒进单车大梁一侧的布袋里,开始拿出一柄小刀,对着那板豆腐比划,我扒着他的单车,怕他少给了我,他先是切了一小块,放到称上称了一称,那右手护着秤砣,都要掉下去了。这明明是不够呀,我急得红了脸,斜着眼睛看着卖豆腐的人,嘴里发出“哼”的声音,希望他注意到我的不满,我可是会认称的小姑娘。这时候父亲的声音传来,多给点,多给点,孩子们喜欢吃豆腐。不知什么时候父亲也出来了。我颠着脚看那卖豆腐的人又切了一小块放进去一起称,

这回秤砣是往秤盘这边倾斜了,说明称是高的,分量够了。等那人帮我我豆腐放到碗里,我扭身便走了,听着父亲在后面向他致谢,还寒暄的问他有没有吃晚饭。我把碗里的豆腐递给母亲,她往里面加点盐和香油,再撒上葱花或是香菜叶,豆腐的香味扑面而来,母亲把一块豆腐用筷子搅碎,她笑着看了我一眼,她知道,进厨房门口前我早已经咬过一口豆腐了,那四角的豆腐上有一角是缺的,母亲并不说明,好像默许了似的,把调好的豆腐放在餐桌上,我拿起那半块馒头,赶紧夹了一大块豆腐吃下去。母亲只是象征性的吃几口便说吃饱了,我吃完了馒头喝粥的时候还把碗里的豆腐渣一并倒进去,那豆腐的香、葱花的香、芝麻香油的香,足以让我晚上做个好梦。

再想吃豆腐便是过年了。

腊月二十以后,母亲便会按每日的习俗来打扫屋子、蒸年糕、蒸馒头、做豆腐、贴窗花和门神。

说是做豆腐,其实是那自己家的黄豆,送去村子里会做豆腐的那一家,排队。我记得进入腊月那一家的院子里,不分昼夜的冒着热气,那是在驴不停蹄的帮村子里的人做豆腐。磨豆浆的磨盘是一头灰色的毛驴拉着的,为了让驴多干活,还会用一块蓝布把驴的眼睛蒙起来,这样驴便围着磨盘一直转圈拉下去。

轮到我们家了,父亲便算好时间去等着,等着卤水刚刚点下去的时候,豆浆还没有凝固,盛一大铁缸子的豆腐脑回来,有一年我和奶奶都睡下了,父亲还端着一缸子冒着热气儿的豆腐脑回来让我吃。那豆腐脑里被母亲加了酱油、醋和香油。我坐在被窝里一口气可以吃完它。父亲看着一边吃一边笑,还问,好吃不,我腾不出嘴来回答,只是不停的点头。父亲看着我吃完了,把铁缸子拿走,听见关院子里大门的声音,父亲是去等着豆腐了,豆腐做好了要拿回来晾着。

第二天早上,母亲会烧一块豆腐吃。自己家的豆子做的豆腐,自然味道不同。吃饭的时候,父亲和母亲还会商量着明年在哪块地里种黄豆,留多少黄豆的种子。我吃完饭去茅房,看见猪槽里有磨豆腐剩下的渣子,那是人不吃的,但是对于猪,也是一年当中最好的猪食了。

 

每年母亲会把做好的一板豆腐分成几份。切几块白豆腐用盐腌起来,这是最近要吃的。还有几块切成厚度相等的片,油锅里炸了,也用盐水腌起来,正月里可以凉拌可以炒白菜。还有几块切成四方的小块拿到院子里的树杈上冻着,过一晚就成了冻豆腐,这个可以放好长时间,熬大锅菜的时候放进去,是冻豆腐的味道。最后剩了一点边角,母亲找来一个玻璃的罐头瓶,放进去,加盐,放在屋子里煤火炉的旁边,过几天会发霉成臭豆腐。夹在馒头里,也甚是好吃。

 

等着把过年的豆腐吃完,也快夏天了。这时候我有开始期待晚饭时候街头那卖豆腐的人敲梆的声音,吃凉拌豆腐的季节来了。

等我长大,家里的生活条件好了,母亲也搬到城里居住,家里的田只是种些玉米和小麦。我回家的时候早晨要吃豆腐脑,母亲会拿着铁皮缸子出去帮我买一碗回来,她还说,那个临街卖豆腐脑的人是熟识,她去人家都会多给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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