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和王德胜见面纪念日第1024天,1024天以前路过他的教室,教室里一男子翘着二郎腿抱着把二胡穿着蓝校服,校服肥袖子里抽出一副圆框墨镜戴到脑袋上。那天他拉的是赛马,摇头晃脑随着万马踢踏,投入的样子让我痴了。也就一两分钟,他的墨镜穿过人群看见了我,我看着他的墨镜。
他从教室出来摘下墨镜说“天王盖地虎”
我答到“宝塔镇河妖”又问他“脸为什么这么红”
他眼眉低垂说“娶不到媳妇急的”
他看见了我脖子上小提琴的琴吻,给我说“没想到你和我一样也喜欢高雅艺术”
以前喜欢管弦乐,甚至觉得找一个拉大提琴的男朋友一起合奏岂不美哉。他那晚用三弦给我演奏了一首《京韵大鼓》,一百秒后我说去他妈的亚当夏娃。他的五根手指洗涤了我的资本主义情调,我身上满是泥土,是女娲万年前柳条随意抽打在我身上的。王德胜杀死了我心中的耶和华,我闭上眼睛是盘古的血液变成了江海,而王德胜的眼睛和呼吸变成了日月星辰。
于是1024天之后,我让他拿上二胡再给我演奏一遍我们相遇的赛马。走到学校湖边,他戴上了老墨镜却拉起了二泉映月,我不忍打断心里却很火大。晚风吹动他的刘海,我一时记不起他是否能看得见我。
真人拳皇三回合之后,他落了下风向我解释到“拉什么曲子取决于心情”。
我更生气了,如此良夜,脸上的化妆品要二十块钱,洗了五块钱的澡,你就给我拉一首二泉映月。
他求饶到“现在的心情极其好,所以要拉悲的曲子,为什么说乐极生悲是因为情绪是有顶点的,到了顶点下落不免是悲的。就像sin的函数图像,而我每次见到你都是顶点”
最后他也没有给我拉赛马,他说情绪上不去了,我同意的代价是他阿炳的复刻眼镜让我把玩一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