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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一笑很倾城]一代才女商景兰:任生活惊涛骇浪,心向光明,步履不停,便日日是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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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身名门,精通文墨,俊慧灵秀,却不矜不伐,全无娇蛮之气。

她命运坎坷,历经磨难,尝遍艰辛,却坚韧不拔,姿态傲然优雅。

她一介女流,半生凄凉,孤苦无依,却慷慨豁达,引领女子颂诗作词风气盛行。

她就是历史上难得的才女,著名女词人商景兰。

明末清初,山河动荡,世人皆如芦苇般飘摇,不知何去何从,何处可依。

她却凭借积极与热爱,扭转了命运的凄苦结局,成就了不朽的诗社传奇。


公元1605年,朝代更替,时局混乱,商景兰生于浙江绍兴。

她的父亲商周祚为兵部尚书,因抗击倭寇备受百姓推崇。

作为家中长女,她独得父亲宠爱。

父亲教导有方,她自小习琴棋书画,颂诗词歌赋,小小年纪便有超然气质与豁然胸怀。

转眼间,景兰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不少青年才俊倾心于她,并上门提亲。

父母经过千挑万选,将十六岁的她嫁给了出身书香世家的祁彪佳。

 

祁彪佳玉树临风,文武双全,二十岁高中进士,凭借不俗的学识和胆魄在官场扶摇直上,前途一片大好。

未曾谋面时,他们就悄悄在心间勾勒着对方的形象,暗自欣喜又慌乱。

大婚当日,四目相对,两人顿时羞红了脸,还未开口便对彼此情根深种。

自此,世间多了一对性情相合、志趣相投的“金童玉女”。

祁彪佳对她用情至深,虽公务繁忙,依然会同她观灯赏月,莳花弄草,庭院深处洋溢着他们的浓情蜜语。

他为她修建寓山别墅,伴着如画山水,景兰素手抚琴,他便吟诗唱和,缠绵爱意随微风倒映在粼粼波光中。

更难得的是,在纳妾之风盛行的明末,他屡次拒绝父母亲友为自己娶妾,只愿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感情足够纯粹,心意足够真挚。

他如此大张旗鼓地呵护景兰,让她迅速在府中树立了威望,父母长辈疼她,兄弟姐妹敬她,祁家上下相处得融洽和睦。

沉浸在爱情中的商景兰,以为可以在爱人的庇护下,喜乐安康,一生无忧。

怎奈,对的人,偏偏相遇在了错误的时间里。

时局动乱中,清军南下,屡战屡胜,明朝的半壁江山已失。

祁彪佳一片丹心,坚定不移地忠于朝廷,誓死追随。

而商景兰却心急如焚,明朝大势已去,他若继续抵抗,必然会招致杀身之祸。

她日日劝夫君请辞,同她归乡隐居,甚至为此“日祝于佛前”。

彼时的她,不过是一位弱女子,无暇顾及家国大事,心心念念着保护自己的夫君和家庭。

 

然而,祁彪佳却心系国家危亡,拼尽全力坚守阵地。

明朝陨落后,他为拒绝清军一掷千金的邀约,含泪写下遗书,自沉于家中水池。

祁家向来高风亮节,他选择以身殉国,是因自己的无能为力而谢罪,也是为自己的问心无愧而证明。

商景兰自然是懂的,懂他的深明大义,懂他的家国情怀,更懂他的坚定决绝。

只是,他怎么能头也不回地弃自己于不顾呢?今后她该如何挣扎在这凄苦世间?

曾经诗情画意的浪漫,花前月下的美好,都成为她一想起便锥心刺骨的痛。

在时代的洪流中,人人都被裹挟前行,难以成为自己命运的主宰。

那时的她,尚且不知,崎岖险途才刚刚启程。


夫君亡故,明朝覆灭,接踵而至的噩梦,几乎要击垮了商景兰。

她夜不能寐,怀着肝肠寸断的心情,写下:“存亡虽异路,贞白本相成。”

然而,聪慧如她,绝不会放任自己在苦海中沉沦,更不会丢下祁家一了百了。

朝代更替,祁家处在水深火热中,必须有人担起千斤重任,为儿女们遮风挡雨。

她固守在夫君为自己修建的寓园中,

看着他们共同种下的一草一木,搭起的一亭一阁,决心以柔弱之躯守护家族周全。

虽然,万贯家财多被清军征去,日子比从前清苦许多。

商景兰却荣辱不惊,悉心将三个子女教导成才,看着他们成家立业。

 

在她的言传身教下,子女们喜好学习,热爱诗词,个个才华卓绝,文采斐然。

而且,儿女体贴孝顺,儿媳贤淑有礼,一家人和和气气,从未有过争执与吵闹。

世人对她钦佩不已,叹她有旷世诗才,善治家教子,又性情刚毅,堪称女子典范。

对此,她一笑置之,她不在意旁人的溢美之词,只要不负夫君的深情与期盼,便别无他求。

闲暇时分,她就独坐窗前,用笔墨泼洒心中的千愁万绪,日复一日,不移其志,且愈发坚固。

无数个漫漫长夜中,她虽困于思念之情,却也因现世安稳、子女安康,对未来心怀希冀。

然而,许是天妒红颜,命运又一次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康熙六年,她最疼爱的小女儿德琼亡故。

送葬途中,她泣不成声,几近崩溃。

同年,次子班孙因涉及浙中“通海案”,被流放至宁古塔。

她在家中苦等儿子三年,儿子却断绝了家庭关系,削发为僧,遁入空门,不久后,又先她而去。

长子理孙因班孙之事四处奔走,找遍门路为其脱罪,却无疾而终。

他郁气积心,患了一场大病,不治身亡。

中年丧夫,晚年丧子,人生竟步步坎坷,悲剧至此。

 

她与命运搏来的幸福,再次轰然倒塌。

哀莫过于心死,她已欲哭无泪。

她在自己的《琴楼遗稿序》中叹息:“未亡人不幸至此”。

原本渴望只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却因遭遇乱世,与夫君天人相隔。

后又寄希望于膝下儿女,得享天伦之乐,却因种种变故,不得不白发人送黑发人。

寓园比从前更加凄凉,秋叶七零八落,一如她的心境,区区一句“不幸”,何以尽述?

行到穷途末路时,活下去比死还需要勇气。

她早已不是躲在他人羽翼之下,寻求百般呵护的温室娇花。

磨炼愈多,她的心性也愈发坚韧,她要替故去的亲人们,看遍世间兴衰繁华,直到生命尽头。

走下去,熬过去,定能迎来柳暗花明。


此时的商景兰,如同一株傲然寒梅,在严冬中兀自盛放。

她深知,自己并非一无所有,诗词歌赋便是宣泄痛苦的出口。

既然此生注定要孤身前行,她便坦然处之,不动声色地接纳所有失去。

一个历尽悲欢离合的女子,内心自然不是荒芜之地,她妙笔生花,驱散着层层阴霾。

她写四季轮回,

春天万物生长的喜悦,夏季霏雨绵绵的多情,秋来大雁南飞的惆怅,冬至踏雪寻梅的寂寥。

她写日夜更替,伴晨曦醒来,看檐头燕双飞,煮一壶温酒,听夜半虫鸣声。

柳絮飞花,桃红李白,河流山川都是她笔下的题咏之物。

 

不过,她最爱写的依然是悼亡夫君,哀叹流离。

无处宣泄,无人倾诉,

她以诗心看万物,用雅趣品生活,将所思所想化作诗词,也渐渐解开了自己的心结。

就像某位作家所言:“聚散离合终有时,历来烟雨不由人。”

一旦她接纳了现实,不沉湎于痛苦,内心便涌起一种超脱的力量,她自在看花开花落,从容渡烟波流转。

而她的佳作不仅被世人传颂,也深受家中女眷们的喜爱。

她们三五成群地围坐窗外,艳羡地看她执笔研墨,几番跃跃欲试。

景兰望着一众女眷,实在不忍磨灭她们的热情,埋没她们的才华,便大力倡导女性习文写诗。

一时之间,府内文学活动兴盛,她把族中女眷聚在一起,成立了诗社。

每逢春繁夏茂、秋盛冬实,祁家女眷盛装出行,或登山郊游,或共聚别院,谈笑风生,吟诗作对。

这番空前盛况,绮丽似十二瑶台仙女会,行人驻足观望,嘉兴“负诗名数十年”的黄媛介也慕名造访。

在诗社中,女性大胆展示才华,不吝付出努力,大家志同道合、并肩前行,找到了对生活的激情。

民间纷纷效仿,开创了闺阁中聚会联吟的风气。

看着自己一手搭建的舞台,愈发热闹非凡,景兰深获慰藉。

同时,她的文学创作也达到了巅峰,成为明末清初最负盛名的女词人。

 

陈维崧评价她:“玉树金闺,无不能咏,当世题目贤媛以夫人为冠。”

《幼学琼林》中更是盛赞:“伯商仲商,时称越秀;德蓉德蕙,辉映祁家。”

纵然岁月负她,她却没有轻怠岁月。

人生有多难?

一朝坠入激流险滩,再无重回锦绣云端之时。

任凭如何挣扎,命运终究是不肯放过她。

然而,商景兰活得通透而坚定,明白世间最不可靠的事,就是期望别人来救赎自己。

她怀着一颗平常心,对已逝去的不偏执,对未拥有的仍期待,用另一种方式,成就了自己的一生。


一生动荡,半世飘摇,悲凉和落寞是商景兰的人生底色。

身受国破家亡之痛,尝尽世间别离之苦,哪怕她怨天尤人、自暴自弃,也会得到旁人的同情和理解。

但是,她偏偏像那出淤泥而不染的新荷,未被苦难摧毁,反被磨出心志。

“久厌尘嚣避世荣,一丘恬淡寄余生。”

晚年,她独居绍兴梅墅一隅,院中种满姹紫嫣红,往来皆为文人墨客,与诗词相伴,过着从容自如的潇洒生活。

也许,世间少了一对白头相守的佳偶,也少了一个母慈子孝的家庭,文学史上却多了一抹浓墨重彩的倩影。

很喜欢作家三毛说过的一句话:

“心之何如,有似万丈迷津,遥亘千里,其中并无舟子可以渡。人,除了自渡,他人爱莫能助。”

自爱者,才能被他人所爱;自助者,才能得上天相助。

人生起伏无常、跌宕难测,永远不要放弃对美好的向往,对幸福的追寻。

任生活惊涛骇浪,心向光明,步履不停,便日日是天晴,处处逢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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