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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千年035]《八佰》背后的故事:日军速胜迷梦怎样破灭?

 
 
 
 
 
 
 
 
 
 
曙光:
编后语:近代日本怎样走上军国之路?

在日本,“军国”二字可谓源远流长,从中世以来历史悠久的“武家文化”,到战国时代“下克上”的政治惯例,无不深藏着“军国”的基因。但“军国主义”作为一种特殊的国家制度,逐渐成型于明治维新以后。所谓的军国主义,是由军方上层假借天皇权力,统揽政府行政权,架空内阁,调整国家政策以适应军队需要,将工业产能由军方调配。简而言之,以军统国,是为军国。

明治宪法的漏洞与矛盾,为日后军国主义制度的形成埋下了伏笔。明治宪法一方面引入了当时西方的代议制和责任内阁制,另一方面置天皇于国家元首和统治权的总揽者的地位。天皇拥有独立的军队统帅权,陆、海军不对议会负责,这些都为后来军部势力的膨胀和右翼团体的兴起打开了制度之门。

明治维新之后,日本大权长期由倒幕运动两大强藩——长州、萨摩把持。进入大正时代,资产阶级政党推翻了藩阀统治,建立政党政治,并逐步引导实行男子普选制度。正是从这一时期开始,日本政治团体逐渐分为三大类:首先是保守党派,为有产政党,与财阀关系密切,受其操控,例如三井和三菱,就分别是政友会和宪政会的主要“赞助商”。保守党派主张维护旧有制度,稳中求进,主要分为自由和改进两大系统。

其次是革新党派,即无产政党,主要为受社会主义思想影响而形成的左派政党,旨在寻求较大改革,废除旧有制度。

另外还有所谓的“国粹”团体。所谓的“国粹”,是一种激进的封建残余政治思想,意在反对代议制,主张由天皇直接决定国策,在明治后期有一定影响,大正时代没落。“九一八事变”后,军部势力抬头,“国粹”团体逐渐亲和军部。

自从1918年政党内阁建立以后,日本政坛一直由保守党派把持,但自由、改进两系统竞争激烈,经常存在党派倾轧乃至贿选现象。到1926年,日本实行男子普选制度,选举人数一下子增加4倍,各党派为了获取民众支持,逐渐对军部激进的对外政策采取默许态度。1929年大萧条爆发,政党、财阀更是希望将民众矛盾转移到国外,结果不仅扩大了军队实力,更遭到军部的反噬。

进入20世纪30年代,军部在外交上与外务省经常不一致,导致日本经常出现两种外交政策。“九一八事变”之后,国联曾派李顿调查团来到中国东北,虽不承认“满洲国”,却建议将中国东北改为国际共管区,并起用日本顾问,其实对日本相对有利。但是关东军却持续失控,坚持进攻热河,导致日本无法接受国联建议,只得在1933年宣布退出国联,在外交上陷入孤立。

一直以来,控制日本经济命脉的财阀,与热衷于对外扩张的军部是相互勾结,互为依靠的。财阀组织的非民主性和垄断性,构成了军国主义的经济与社会基础。被军部侵占、征服的国家或地区的工业资源养肥了财阀,而财阀为军部的扩张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资金和工业支持。财阀维持了劳资间的半封建关系,压低工资,限制工会,并妨碍独立企业家的创业和中产阶级的兴起,导致了资产阶级政党政治得不到发展,进而酿成了军国主义的肆虐。

而在日本军部内部,围绕“如何以军统国”这个命题,分为皇道、统制两派。前者受“国粹”思想影响,认为应该消灭碍事的内阁、财阀,废除宪法,由天皇直接统领军队;后者认为,应由军部主导,利用现有内阁制度与财阀,进而统治国家。皇道派与“国粹”团体普遍认同一种带有极端封建性的奇特逻辑,即把日本社会存在的不平等和贫困归罪于政党和财阀,而非军国主义体制。而统制派则更重视与财阀的合作关系,只有“军财抱合”,才能真正实现以军统国。

20世纪30年代初,军部皇道派、统制派冲突日渐激化,皇道派及“国粹”主义分子暗杀三井财阀首脑团琢磨(没错,这个人姓团名琢磨)、首相犬养毅。日本国内政治矛盾遂进入集中爆发期。1935年,军部统制派首脑永田铁山遭皇道派暗杀,虽然肇事者被处死,但皇道派却于次年发动更大规模的“二二六事变”,暗杀多名军政高官。紧接着统制派借机彻底清剿皇道派,拉拢惊魂未定的内阁、财阀,一起建立了“以军统国”的军国主义体制。

二战前日本军国主义形成有多种原因。从法律上讲,明治宪法的现代性和封建性的矛盾,导致军部不受政府节制,势力日渐膨胀。从政治上讲,执政的保守党系为了转移国内矛盾,对军部采取妥协乃至放任态度,促使军部势力逐渐坐大。从经济与社会上讲,财阀垄断国家经济命脉,军部为了满足其掠夺工业原料、倾销商品的需求,往往自行制造事端、发动战争;另一方面,财阀的剥削,造成民众贫困,导致政党政治基础薄弱,内阁与议会难以节制军部。

曙光:
参考文献

日本防卫厅防卫研究所战史室《中国事变陆军作战史》,(日)藤原彰《日本近现代史》第三卷,(日)近卫文麿《日本政界二十年:近卫手记》,(日)读卖新闻社《检证战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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