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的女学生唐谢
楔子夜色渐浓,藏青色的夜空布满星屑,一部分城市里的人像归巢的鸟儿一般赶着回家,而另一部分,可能正要出来肆意地玩耍。在一个昏暗的街口处,一对穿着破烂面色蜡黄的老夫妇对着路过的一位戴眼镜的女生哀求道:“小姑娘,我们出来走亲戚,结果钱包让扒手偷了,三天没吃饭了……”女生觉得两个老人实在可怜,于是想也没想,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十元的纸币,“拿去附近的饭店吃一顿吧。”结果那位老妇推辞道:“这太多了……我们都是本分的农民,也不是乞丐,要你一个小姑娘这么多钱,我们会良心不安的。”老爷爷也抹了抹眼角搭腔道:“小姑娘你带我们去那边一家米粉店吃一顿就好了,才几块钱。”女生最终推辞不过,也觉得两个连施舍的钱都不好意思要的老人家不会是什么坏心眼的人,就带着他们去了那家米粉店。不过,去往米粉店的巷子很深,基本没有人在走动,而等到了那家米粉店后,女生发现大门是掩着的,看不出来有在经营的痕迹。她本能地觉得不太对劲,但老夫妻对她喊道,“进来吧,老板在里面做饭了。”女生似乎闻到了一丝饭菜的香味,自嘲是自己多心了,于是便踏进了院子里面。而女生一进屋,突然就感觉眼前一黑,被人用布捂住了口鼻,一股怪异的味道涌入鼻腔里面,渐渐地,她失去了意识。1我叫鲁修,朝日新闻的犯罪部的一个记者,我的面前现在坐着一个老朋友,腾野。腾野是我大学时候的朋友,不过我们不是同学也不是舍友。他是在我空手道社团时的社长,而我那时候是副社长。那时候我们是不错的朋友,一起抽烟喝酒,也一起打过架。可惜,毕业后我们就各分东西,很少再联系了,甚至我的婚礼他都没有参加,他是个抠门的人,很可能是不想给份子钱吧。“你还是老样子。”腾野拿起菜单点菜,突然感慨道。我确实是老样子,还是一个小记者,连房贷都还没还清,身上总穿着上百的便宜衬衫,而且经常就是胡子拉碴,头发过长,脸颊油腻。而腾野毕业后考入了警队,我后来才知道他父亲是什么地方的局长,我有时候也腹黑地想腾野一个上学时经常逃课玩游戏的人如果没有父亲估计也不可能现在当到一级警司吧。“突然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我喝了口白开水,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自然不会觉得腾野找我就是为了叙旧。“是有一个案子想请你帮忙,不过先点菜吧,好不容易聚一次。”腾野照常点了几道他自己爱吃的偏辣的菜,然后就让我点,我知道他抠门,请客肯定肉疼,于是就勾了几道便宜的菜色。酒过三巡,腾野微醺道:“这事情很复杂,简单说就是,现在我们警察要去一个山区的村庄解救一个被拐的女学生,但是我们需要你们记者从旁协助,为我们提供舆论支持。”我听得一头雾水,于是问道:“救人是好事呀,什么时候还需要舆论支持了?”腾野放下了酒杯,突然变得很神秘地说道:“你知道那种拐卖村吗?他们会全村人阻止你救走被拐卖的妇女,甚至警察去了也不管用。”我点点头,表示略有耳闻,“你还是没说拉我去有什么用,我不是牧师,也不可能感化那些刁民的。”“我们到时候可能会动武,如果出现流血事件,需要你们帮忙压一压。”腾野在我耳边悄悄地说,他酒喝多了耳根都红了。我感到情况不一般了,果然腾野这家伙没有好事找我。“你们警视厅很少管这种拐卖案吧,为什么这次这么积极,就我所知,联邦每年拐卖妇女的案件至少是拐卖儿童案件的两倍,怎么这回就要动真格的了?”腾野摇摇头,夹了一块剁椒鱼头吮吸起来,“大记者,你就别讽刺我了,我们也不容易,这次被拐的是一个女研究生,叫秦岚,你知道她是谁吗?瀚海集团的老总秦瀚海的独生女。”“上个礼拜她被人贩子拐走了,我们出动了数百警力,确定对方现在在西北省一个叫石槐村的穷乡僻壤,可惜我们的警员几次卧底进去都被赶了出来。”听腾野的语气这件事情并不轻松,都已经确定地方了竟然还一筹莫展,也真是讽刺。腾野一股脑咬碎了鱼头,还喝了一大口满是辣椒油的鱼汤,我不喜欢吃辣,总是要用清水洗一遍才敢入嘴,所以基本他吃三口,我才吃一口。我干脆吃起干锅包菜,感觉还能接受,”那也行呀,只要给我独家报道权,我跟你们一起拿枪上也行,你知道我身手不赖的。“我扬了扬手臂,表示这些年我也没有荒废了武艺。腾野知道我这是答应了,抹了抹吃得油腻的嘴巴道:“给你枪肯定不行的,独家报道权当然会给你。不过我们有几点要求,第一,报道要用化名,不能暴露受害人的照片和信息;第二,要重点报道村民的落后野蛮,为我们做舆论支持。”“其他的我们都会支持你,这样可以吗?”腾野不自觉地对我用下命令的语气说道,我想起他当初当社长时也是经常喜欢发号施令,可能这也是我渐渐和他疏远的原因之一吧。我故意调侃道:“你们不会都没有打算向媒体公开受害者吧?”腾野点了点头,表情严肃道:“秦瀚海要求我们不能公开他女儿的信息,这也是为了保护受害人考虑。”我摊了摊手表示理解,“我都可以,不过要向部门请示一下。”“可以,不过明天早上七点我们就要行动了,到时候警局汇合吧。”腾野说道。2第二日,我们便飞往西北省,之后又多次转站,火车、大巴、公交车、牛车、徒步……终于来到了腾野口中穷乡僻壤的石槐村。昨晚我向部门提交了项目,结果直接就通过了。虽然解救被拐妇女根本上不了什么热搜,但能和警视厅合作的机会可不是谁都有的,这次配合得好的话,对朝日新闻提升社会影响力也有很大帮助。于是,我在下车前被迫穿上防弹衣,迎接可能到来的流血行动,而我的作用,就是记录那些村民的丑陋行为。石槐村是国家级贫困村,坐落在险峻的崇山中,连公路都没有一条能通进去,基本进出靠双腿,腿脚好的话可能走个两小时能进去。我扛着摄像机跟着荷枪实弹的特警徒步进村,走了快一个小时的时候,感觉脚底隐隐有水泡在磨蹭,非常难受。不过我毕竟是老爷们一个,怎么也不可能喊疼,就忍着痛继续走下去。“鲁修,扛得住吗?”腾野在前方举着枪,在清晨的阳光下似乎还有点小帅。我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完全没问题。而等我们到了村口时,却看到了震撼的一幕,一大帮人在村口大榕树下等着我们呢!老的有七八十岁,还拄着拐杖呢,小的甚至刚断奶,脸上脏兮兮的,估计也有七八十人了。一个戴着上个世纪流行的军帽的大叔走了过来,他脸上都是褶皱,笑起来像个猴子。“警察老爷们,我是这里的村长石忠天,不知道你们这么大排场要干嘛?”腾野见石忠天自称是村长,于是就怒斥道:“你作为村长,几次带头抗法,是觉得这里法律管不到了吗?赶快把秦岚交出来!”石忠天憨厚地笑了笑,招招手让后面几个人抬出了几只已经宰好的羊,羊肉上面抹了些红色的颜料。“哪有什么秦岚石岚的,我们这倒是有个叫哑兰的女人,可惜是个哑巴。”石忠天一番话引得后面的人哄堂大笑,“长官们还是请回吧,这几头羊就带回去补补身体,招待不周呀!”腾野举枪道:“那个开面包车的人贩子已经交代了秦岚是被你们村的光棍石勇花了八千三百块买走的,你们还想狡辩吗?把石勇交出来,其他人可以离开!”这时候人群里面走出了一个提着锄头的汉子,穿着白色的外衫,个头很小,但古铜色的肌肉却十分显眼。他走到腾野的面前挥舞着锄头嚷嚷道:“俺就是石勇,那女的已经是我婆娘了,你们要抢我婆娘,俺家就没了香火,那就是要了俺和俺娘的命!”石勇背后的人也拿着锄头,都七嘴八舌地为石勇说话。“石勇他都打了快四十年的光棍了,花了半辈子的积蓄呀!不能把穷人逼死了!”“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失了贞的女人回去了有什么用?”“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女人反正生了孩子就安定下来了,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的?”我在一旁全程录像,腾野突然朝天放枪,吓了我一跳。“一群刁民!你们把别人的女儿拐过来还有理了?这是犯法你们知道吗?给我把石勇抓起来!”腾野放枪并没有起多少作用,相反,石勇拿着锄头就朝他的脸挥去,差点削到腾野的鼻子。“反了你!”腾野一枪打中石勇的肩膀,鲜血溅了出来,但后面的村民都拿着锄头冲了过来,甚至还有几个提着准备好的砍山刀,像是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野兽一样。“砍死他们!”“给我开枪!”3一番激战后,腾野手臂被人砍伤,几个特警也都负伤了,都举着防爆盾在撤退。就在特警队节节败退时,十几个埋伏在远处的特警赶来支援,终于合力将十来个最能挑事的汉子制服住,全部用手铐铐了起来。村长石忠天趁乱要逃跑,结果也被腾野一脚踹翻,石忠天被擒后,剩下的人都不敢再反抗了。我躲在一栋土坯房旁,它的屋顶是掺和着茅草搭建的,十分老旧。我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响,还以为是有人埋伏我,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就发现原来是一个窗户里面传出来的。窗户黑漆漆的看不清里面,用木栅栏封起来,还布了一些蛛网。我凑近一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突然向窗户这边跑过来,吓得我连忙后退了一步。“救……我……”我隐隐约约听到她在说救我,是那种很沙哑的声音,好像很多天没有喝水的样子。我趴到窗户边问道:“你是秦岚吗?”我第一反应就是对方应该就是被拐的女学生秦岚,可谁知她摇了摇头,“不是……我叫杜薇……救我……”不是秦岚,这个可怕的村子到底还关着多少这样的女人,她们还没生孩子前就是被锁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屋子里,一天天陷入绝望。“你先等等,警察已经来了,很快就能救你出去了!”我只能先安慰她。离开小屋,我跟着腾野去了石勇家,就要准备破门而入时,木门却突然开了,一个穿着青色碎花布料的老妇女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你们想干嘛?”老妇女指着特警们说。腾野开口:“你是石勇的母亲吧,马上将你们买来的女生交出来。”老妇女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我们,以至于我很久以后也忘不了那双眼睛,仇恨又怨毒,充满了不甘心。“想要抢走勇子的媳妇,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然而警视厅的人可不会管你是妇女还是儿童,对违法之人直接无视威胁,两个人将老妇女拉开,对方还在声嘶力竭地喊:“那是我们攒了半辈子的八千多块钱呀!你们不能这样子!”我路过老妇女的身边时,就听到她还在嘀咕着,“有什么的,我不也是被买来的?要是没了儿孙我可怎么活?”我拿着摄像机问她:“你也是被拐来的,为什么还要帮助残害另一个无辜的女人?”老妇女看了我一眼,似乎并不想回答,只是咬牙切齿地骂我:“不长眼的叉叉……”我猜叉叉可能是这边骂人的土语,于是就懒得搭理她了,反正题材都拍好了,她回不回答也无所谓了。这种由受害人转变为加害人的人也不少见,她们被一个男权迫害后,等多年后,又为自己诞下的男权继续迫害别人。本质上,她们已经不能算可怜人,因为善良这种品质已经在她们身上消失了。4秦岚是在石勇家一个装咸菜的地窖里面发现的,脖子上被铁环锁着,被一条有些生锈的铁链绑在一根木桩旁边。秦岚的眼睛充满了绝望,听说她是工商管理的研究生,这样的人眼里应该有光的,但现在的她没有了,只有深不见底的绝望和痛苦。她看到警员号啕大哭,“为什么我带他们去吃饭,他们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能帮我逃跑?”我后来知道,秦岚被卖给石勇后,有一次夜里成功逃走了,结果被一个路过的大爷看到后告诉了石勇。石勇将她从山路上抓了回来,打了一整晚,第二天她甚至下不了床。在那之后,石勇就将她锁在地窖里,每天晚上都会过来对她实施暴行,她一开始还会反抗,后来渐渐地也麻木了。生出儿子,成了她唯一的作用。秦岚最后被解救了,但故事还没有结束。出了地窖后,我又四处做采访,我问一个老村民说为什么你们都要生儿子,对方拿着烟斗指着我说。“你们城里人生孩子不着急,但在这种耕地贫乏的山区,没有男人地都保不住,只会被人欺负,被人说闲话。”我说那你们可以去城市打工呀,靠种地能赚多少钱?对方摇摇头道:“怎么不知道,但没有学历文凭只能干重活,村里的年轻后生又干不了活,还不如留家里帮帮忙。”我问:“你们难道不知道买卖妇女是犯法的吗?”老村民满不在意的样子,像在说很平常的事情,“不要把我们当傻子,能娶我们也不想买,但这里这么穷,谁愿意嫁过来。反正买的人多了,法不责众。”法不责众被他说出来是多么讽刺,但好像又充满现实色彩。在那个晚上,我们暂住在附近的警局里面,这里的所长陈伟杰还请了我们吃了一桌子的山珍,他自称这些东西在外面值钱,在这里就是家常菜,不要客气。于是我们也不矫情,就大快朵颐了起来,气氛十分融洽。回到屋子里我突然收到了清道夫的一封邮件,应该说他中午就发给我了,可惜山里信号不好,我晚上才收到。“陈所长,这最近老是有外地警察来要人,您看这事可怎么办?”水猫“呵呵,石村长年纪越大胆子渐小啊,这里的警察可都是咱村出来的人,强龙不压地头蛇呢。那些外地警察一来,你就带着那些家里买过媳妇的人,就跟他们说如果不拼命,就要断香火,让他们看着办。”“哈哈好,实在不行我把人转移到隔壁村去,你说这人家花了半辈子积蓄买一个媳妇,要是给弄走了,我这当村长的老脸往哪放!”“只要规矩不坏,没什么需要害怕的。”“是是,那我走了,这几株野人参您就拿去给孩子补补吧。”5腾野在听完这份录音后,和我一样地皱起了眉头,我们两个人就蹲在门口抽起了烟。“你这是哪里来的录音?”腾野见我回答不出来,就不再追问。“难怪那时候我们都与当地警局商量好了一起行动了,可左等右等,等人质都救出来了他们才来,原来人家才是一伙的。”腾野似乎很生气,我知道他的性格,被欺骗与背叛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我吸了口烟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这种害群之马当然是办他了!可现在我们在人家的地盘,不能打草惊蛇,只能等我回去了,再向联邦高层反映了。”我点点头,这是最好的办法了,我真怕腾野火气上来了就像以前一样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看来这些年他当上警司也不是毫无进步的。我们第二天跟没事人一样离开当地警局,陈所长还挺着个啤酒肚出来给我们饯行。“哈哈,腾兄这么快就离开,为兄都为你准备了一桌好菜。”陈所长拉着腾野就不让他走,好像多年的好兄弟。其实我也发现这里的人都过分好客,包括什么石村长啊陈所长啊,不是那种虚情假意的热情,就是那种客人来了就要掏心掏肺对你好的那种热情,这可能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但就是这些热情淳朴的人,却将买来的女人当牲畜一样打骂折磨,毫无同情心。昨天我们一共解救出来四个妇女,包括我那时候在小黑屋里面见到的杜薇。还有一些人很明显也是被拐来的,但她们已经有了孩子,在这里生活久了,不想离开这里去迎接一个陌生的世界了。我这边感慨,腾野那边还在与陈所长虚与委蛇,看他装模作样的样子我还有点不厚道地想笑。“真不能了,陈兄,我们天黑前等赶回去交差了,这样,下次过来我们一定痛饮三百杯!”陈所长这才作罢,我们得以踏上回去的路途。在飞机上,我闲着没事做就去采访杜薇,其实我更想采访秦岚,但对方情绪很明显不稳定,我也就不去刺激她了。杜薇自称自己被拐来三年了,当初因为听一个同乡的人说有好工作介绍,于是就跟着对方走了,谁知道这竟然是一个深坑。“我那时候是被一个叫菊姨的人送到这里的,同车的还有几个女孩,菊姨怕我们逃跑,就让人每天给我们灌药,一喝就神志不清了。”杜薇似乎已经很平静了,好像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一样。“那你没有逃跑吗?”我问道。杜薇苦笑,“逃了几次,但都失败了,进了村子的女人就别想出去了,逃跑只会挨打。”“其实我之前那个男人对我还算好吧,也比较少打我,我原本想说这辈子这样也行了,至少比起同村其他一些女人我已经算幸运了。但可能我真的是命苦,那男的去年出去和人争地被人打死了……”我点点头,给杜薇递了一张纸巾道:“那后来呢?”杜薇说了声谢谢,继续说道:“被买来的女人就是货物罢了,我公婆就让我干脆和他弟在一起,这样也省了给他弟再买一个媳妇了。他弟是个混蛋,我不愿意,于是就又被关到小黑屋去了……”我心情沉重,不敢问后来发生了什么了,那肯定很残酷。我最后问杜薇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她说想回老家,这么多年了,就想见一见父母兄弟。“我是个不孝的人吧……”她自言自语道。我安慰她说:“你没有做错什么,你唯一的错就是相信了恶魔。”6回到报社后,秦寿在门口迎接我,“我们的大功臣回来了!”这家伙据说最近在争取部门内一个重要岗位,所以总是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好领导模样,其实就是让大家到时候在小组投票中投他一票。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肯定……不会投他,反正是匿名投票,谁知道呢?我现在就有点期待他落选后的表情了。上官祝更夸张,向我鞠躬道:“辛苦了鲁师兄,今天也是你为了正义的一天。”我很想把这两个恶心的人踢开,我真的对维护世界正义没有兴趣,如果可以请给我打钱,我房贷还没还清呢。我写的关于拐卖妇女的报道大火,各大媒体纷纷批驳石槐村是人间真实的“狗镇”,是恶的化身,仿佛去那里一趟比地狱还可怕。当然我觉得我的同行们肯定是为了热度有点夸大了,我自然不是为那些村民说话,只是觉得那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贫穷的村落而已,里面的人也是普普通通的人,不是三头六臂的妖魔鬼怪。他们就是本能地为了将他们愚昧落后的基因传承下去而不择手段罢了,一代一代,付出所有的积蓄去买一个媳妇。真正可怕的还是那么多像“菊姨”一样的人,她们看起来和善得不得了,像你的亲人一样关心你,心里想的却是将你推入地狱以此牟利。她们更隐蔽,还躲在暗处,每时每刻都想方设法地害人,就布好了陷阱等着猎物呢!秦岚是幸运的,她有一个有权势的父亲,能让警视厅不惜代价地将她救出,但还有那么多普通的人呢?她们在落难后,谁会花大力气去救她们呢?我不得而知,因为接下来我还要忙碌地做报道,更深层次的分析估计是社会学家该做的事情了。再后来,陈所长据说被抓起来了,从他家里搜出了上百万的财物,而他长期充当石槐村买卖妇女的保护伞的事实也让无数联邦人震惊。让人们绝望的是,那些被拐的妇女哪怕千方百计联系到了附近的警局,也不会有一个警员会帮她,因为他们都是一伙的。腾野后来又请我吃顿饭,点了好多菜,据说他今年有望再升一级。在饭店,腾野感慨道:“据说今年要加大扫黑打拐行动的力度了。”我笑了笑,“这不是挺好的,就该把那些人都抓去枪毙。”腾野哈哈大笑,“鲁修,不是吧,你还这么天真吗?人贩子基本不会被枪毙的。”我耸了耸肩表示不置可否,“存在的未必合理,就像毒贩基本都会被枪毙,为什么人贩子就不行呢?不要和我说什么会伤害人质,毒贩也会伤害人质……”腾野摇了摇头打断我的话,“你不是学法的有这些想法很正常,但世界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它有自己的一套规则。”“得了吧,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你当了警察要把坏人都打死。”“哈哈哈,那是年轻的时候,现在我们都成熟了呀!”恍惚间,我们好像当初在学校里面一样无话不说,但又好像我们之间多了一层隔阂,看不清,但又真实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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