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书屋]必死无疑：猎杀

                必死无疑：猎杀茯苓精沉闷的夜将湛湛秋意压下，仿佛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秋湖区林隐天下生态区，湖光藏在若隐若现的松树林之中，湖边的别墅亮着一盏灯，灯下的电脑像一只孤独的眼睛。男人盯着聊天框最后一行字，嘴角微微地扬着，如同扬起了胜利的旗帜，抬起细长好看的手缓缓地合上电脑，吹着口哨进了浴室。半小时后，他套上黑色的夹克，潇洒地钻进了跑车，转弯，甩尾，车胎在马路压出两条清晰的纹路。酒吧里灯光光怪陆离，音乐震耳欲聋，男男女女眼睛里氤氲着恍惚的迷离。男人推开门目光调向74号桌，一个女子半倚在高脚椅上，黑色如同绸缎的长发撒在胸前，藕荷色长裙拼接着蕾丝，妩媚动人。天菜！女人纤细的手指轻轻捏起一支玫瑰插进了酒瓶。男人嘴角的笑意更浓了！210月1日，禹琼市的天空阴沉沉的，铅灰色的云团重重地压在天边。沈烨站在窗口沉沉地叹了口气。钱建国夫妻的案子了结之后，原以为能缓口气，没想到禹琼市接二连三又发生了2起连环凶杀案，弄得他这几日郁气盘桓，觉也睡不好。说起两起凶杀案沈烨顿觉脊椎发凉。两件案子死者都是男性，生前都去过酒吧，而且都死在了酒吧附近的巷子里，都被割去了下体……当做是“狩猎成功”的战利品。凶手极为狡猾，不仅对道路监控布点异常熟悉，还反复利用换装成功躲避了监控摄像头，两件案子查下来一个个眼睛都要瞅瞎了，还抓不到人！门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响起，带着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沈队，刚刚又接到秋湖区上报，新林路发生了命案！”沈桦神情猛然一凛，倏然转身，目光犀利地扫在韩橙脸上，“男人女人？”韩橙顿了一下，压着声音道：“男人！”沈桦眉间紧拧，提了一口气颓然地闭上眼睛。凶手是打算杀光秋湖区所有的男人吗？警车一路鸣笛，赶到秋湖区时开始竟下起了雨，雨滴打在镜片上，沈烨的心情更加烦躁了。案发现场在距离【任意门酒吧】不远处的老巷里，巷子破败老旧，只等着拆迁，地上的青瓦歪歪扭扭，堆满了破铜烂铁和废弃的砖头水泥，在雨水的浸泡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铁锈味。死者身形挺拔，丰神俊朗，器宇不凡，穿着黑色短T和牛仔裤，身下和胸口大片的血迹印染开来，像开在地上的大片红花。沈烨摘下眼镜在身上擦了擦，“许蜓到了吗？”“这呢！”许蜓应了一声，拎着工具箱钻进了警戒线。沈烨扭头望去，模糊的视线凝固了片刻，想捕捉到一丝神情，许蜓已经蹲下了身。“初步看来，死者是被一种利器刺穿心脏当场死亡，死亡时间大概是凌晨0点到1点，和前两个人一样，被割掉了下体……”沈烨眉头紧蹙，果不其然，同样的手法，同样的时间！尸体被带回局里做进一步检验，沈烨带着韩橙和罗铮去了一趟【任意门酒吧】。酒吧老板极为配合，招来了昨晚值班的服务员，包括调酒师和驻唱，挨个盘问下来，都说没有注意到。恰巧赶上十一假期，酒吧连着两日爆满，服务员人手不够，每晚忙得跟陀螺一样，谁有那个功夫去注意顾客长啥样。无奈之下，警方只能调走监控回局里慢慢看。下午，沈烨算好时间去了一趟鉴证科，刚进门，罗雪就鬼头鬼脑地窜了过来。“沈大队长！您这是来……监督工作？还是来……”她坏笑地往许蜓地方向瞥了一眼。从沈烨刚上任那天，罗雪就发现一个惊人的秘密，许姐钱包里那个神秘的男人竟然是沈队长！之前听同事说许蜓是从玄江市调来的，也想过那人可能就在玄江市，但万万没想到，是沈烨！沈烨眼眸怔了一下，推了推眼镜，“尸检报告出来了吗？有什么线索吗？”罗雪刚准备接话，识相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个你要问许姐。”说话间还刻意加重了“许姐”两个字的发音。沈烨尴尬地咳了一下，“行，你忙吧。”许蜓从文件里抬起头，嗔笑着瞪了罗雪一样，落下签名后将文件递给沈烨。“死者大概35岁，心脏被利器扎穿，下体被切割，左腿曾经骨折过，大概有十几年了，体内没有化学物质残留，但是……”沈烨浓眉一皱，“但是什么？”许蜓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没见，他急躁的性子还是没有改。“但是！死者的左臂腋下被剥走了一张皮，大概5x10cm，伤口参差不齐，皮肤组织断裂处凹凸不平，应该是临时起意。”凶手为什么要冒险拉长作案时间剥走一张皮？难道，是那张皮上有什么指向性的线索？还是……凶手想留作纪念？可如果要留念，为什么不取走前两个死者的皮？或许这张消失的皮肤，将会成为此次案件的突破口！3刑侦队人员盯着监控画面24小时轮班捉鱼，总算找到了些蛛丝马迹。晚上十点半，死者穿着夹克走进【任意门】酒吧，进门后径直走向74号桌，昏暗的灯光下长发遮面的女人将一只玫瑰插进了酒瓶。果然，和前两位死者一样，也被凶手钓到了酒吧猎杀。两人喝酒聊天到十二点钟，男人暧昧地搂着她出了酒吧，朝附近的酒店走去，路过巷子时，女人脚下一崴，两人突然从画面里消失了。二十分钟后，女人穿着走出巷子，手里多了一个包，她踩着优雅的步子折回酒吧，进了卫生间后再也没有出来。她又一次利用换装躲过了监控！凶手太聪明了！她之所以选在这里换装，就是吃准了酒吧光线昏暗，人多复杂，客人去厕所的频率又高，就算警察有火眼金睛，也很难找得出她！韩橙和罗铮两人熬得眼眶乌青，找了一夜愣是没找出来，实在扛不住了回家补觉去了。沈烨推了推眼镜，拿起笔在白板上列出三位死者的姓名、职业及爱好，除去还未被认领的第三位死者，前两位死者陈樟和张源，两人没有共同好友，不存在利益纠纷，但两人都喜欢……“笃笃笃！”沈烨思路被打断，烦闷地扭头，“什么事？”邱年莘委屈得抽了一下嘴角，递过手里的文件，“死者家属来认领尸体了！”沈烨盖上了笔帽，“走，去见见。”“人已经哭晕了。”邱年莘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简单交代了一些事。”沈烨点了点头。“死者名叫郑放，34岁未婚，丰泽企业董事长秘书，家住在秋湖区林隐天下生态区，死者的父母认为凶手是一个叫朱诚的男人，让我们一定要将此人绳之于法！”这死了3个人，头一次有重点怀疑对象了！“朱诚？”沈烨高耸双眉，“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怨吗？”“朱诚之前是丰泽企业的员工，因为郑放的关系被解雇了，前段时间还去郑放家闹事了，两人言语不和大打出手，但因为双方身高和体力悬殊，朱诚没讨到便宜……曾扬言要弄死郑放……”沈烨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睛漆黑如深潭。“从这个朱诚下手！”邱年莘沉默了两秒，摸了摸后脑勺，“可是从监控来看，凶手是位女性啊！”“不！凶手只是一个善于变装的人！”沈烨眸光深幽，闪过一抹锋利的光芒。邱年莘登时恍然大悟，“好！我立马去查！”沈烨忽然想到什么，连忙叫住他，“等等，没问郑放的父母，他腋下有没有什么特殊标记？”“说是一个英文字母的纹身！”说完邱年莘眸光暗了几分，“但郑放的父母没文化，并不认识！”沈烨强调：“那郑放有没有女朋友？或者有没有人见过这个纹身，重点查一下！”“好！”4朱诚没想到郑放那个狗日的东西竟然死了，真是老天有眼！报应不爽！他喜不自胜地买了一节鞭炮，正准备找个僻静的地方庆祝庆祝，可还没来得及点炮，就被警察包围了。靠！他这也没在三环内放炮啊，凭啥抓他？朱诚稀里糊涂地被带回了警局，几番审问下来，才知道自己被当成杀人凶手了！“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没有杀人啊，你见过杀了人买鞭炮庆祝的吗？”韩橙按了按太阳穴，疲倦地闭了闭眼，“9月30号晚上你在哪？”朱诚不假思索地接话：“在家啊，你们也知道了，我现在没工作，也没收入，十一节假日也嗨不起来，只能在家追剧了！”“谁能证明？”朱诚微微一怔，被韩橙问愣了。“大哥，不是，警察叔叔，你们别找不到凶手拿我交差啊！我这人胆子小，杀鱼都不敢，别说杀人了！”韩橙困意散尽，严肃地拍了拍桌子，“谁拿你交差了？只是找你问话！不要抹黑我们！你在不在家监控都可以查得到，如果发现你说谎……”朱诚笑嘻嘻地打断他的话，“查，查，放心查！如果我没在家，我直播吃翔！”韩橙打开录音笔丢在桌子上，“关于郑放的事，你都知道什么？”朱诚冷哼一声，语气充满了愤恨，“这王八羔子什么事我不知道？”韩橙顿时觉得找对人了，往往最了解一个人的其实就是他的敌人！“说吧！”朱诚顿了，好像在措辞，半晌才说：“郑放这个人……就是个人渣！先不提为人圆滑世故，做事两面三刀吧，就说他精虫上脑这事，就够被杀一百次了！”韩橙两眼放光，“怎么说？”“这人渣凭着七分长相和三分殷勤到处拈花惹草，我们公司，不，丰泽的女员工几乎被他睡了个遍，不仅如此，连公司的客户也不放过！”“客户？那你们领导不管吗？”“怎么管？人家也不是直接睡客户，而是借着董事长秘书的身份，让客户介绍女朋友给他，客户觉得他这个人长得一表人才，待人还细心体贴，一个个挤破脑袋给介绍女朋友。谁能想到，人家全盘接受的同时，还私下挨个睡，睡过又不负责，那些女的只能打掉牙齿活和血吞，怎么好意思给朋友说？所以很多客户压根儿不知情！”韩橙好奇地问：“那你怎么知道的？”“这事公司谁不知道啊？当初他跟蒋玲的事闹得公司尽人皆知，才被大家挖出来的！谁知道越挖越深……”“等等……”韩橙及时捕捉到一个人名，猛地打断他，“蒋玲是谁？”“蒋玲也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员工，想晋升，被郑放给潜了，可拔吊无情的郑放竟然给人家调到了工厂，这不变相在辞退人家么？蒋玲还说他迟早会死在女人手里！”蒋玲？难道监控里那位长发美女是蒋玲？朱诚忍不住吐槽，“像郑放这种生在清明，死在国庆的知识粪子，死了一点也不可惜，你们还调查什么？不是浪费警力吗？”韩橙甩了一个冰冷的眼神，“你再废话一句！”“不敢不敢，要不你们还是找蒋玲吧。”5雨后的城市笼罩在晦暗的光线里，空气中发散出某种腐臭的气息。蒋玲端坐在审讯室，发丝垂落面颊，掩了半边脸，双手紧张地掐在一起，掌心的肉都被掐红了。沈烨隔着玻璃窗仔细地观察着她的神情，失望地叹了口气。还没开始审讯就紧张成这样了，心理素质这么差的人怎么会是那个连杀三个男人的凶手呢？韩橙躺在办公椅上踢了一脚罗铮，“换你去审！”罗铮头也抬不起来，“我也不行了。”“要不，我去？”邱年莘凑过来，脸上挂着不着调的笑容。还是算了吧！邱年莘是今年才进来的编外辅警，还在实习阶段，这种案子镇不住场面会坏了大事。罗铮心里也有数，可又懒得动，就给韩橙洗脑，“韩橙，要不还是你去吧，昨天的朱诚也是你审的，这线索你最清楚。”韩橙看了他一眼，一想到他是罗雪的哥哥，眼里泛起了泪花。小不忍则乱大谋！去！必须去！爬也要爬去！韩橙强撑着起身，走到审讯室一看，愣住了，这蒋玲和酒吧监控里的女人也太像了吧？重点是，她浑身上下都写着心虚两个字！这更惹人怀疑了！韩橙例行惯例登记了信息，支着脑袋问：“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叫来吗？”蒋玲咬了咬唇，声如蚊讷，“知道，郑放死了。”“你觉得郑放为什么死？”蒋玲刚抬头，一片锥子般的目光飕飕飞来，几乎把她射成了刺猬，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缩了回去。空气瞬间凝固了，女人屏声敛息，气都不敢出。韩橙见状当机立断狠拍桌子，吓得蒋玲一哆嗦，当场就要哭了。“说！郑放是不是你杀的！”韩橙一声怒吼，外面的沈烨也怔了一下。这小子有两下子啊！只见蒋玲吓得脸上像窗户似的煞白，身子抖得像筛子，“不是，人不是我杀的！”韩橙看了她许久，目光闪过一丝犀利。“待会看你还嘴硬不嘴硬！”他说罢起身出了审讯室。沈烨见韩橙出来了，将照片递给他，“慢慢审，我有直觉，这个蒋玲和郑放的死脱不了关系！”韩橙低头翻看着手里的照片笑了，沈队不愧是沈队！折回审讯室时，蒋玲的情绪已经渐渐平稳，韩橙将照片扔到桌上，“这是郑放被杀当晚的监控截图！”蒋玲目光移向照片，瞳孔骤然放大，诈尸似的从座位上弹起来，几乎难以言语。“还不承认？”韩橙冷哼一声，“你敢说照片里的女人不是你？”蒋玲崩溃地摇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是你是谁？”“真的不是我！我……我……”韩橙脸色沉了下来，追问：“那你说9月30号晚上10点到12点，你在哪，干什么，谁能证明！”蒋玲痛苦地抱头，强撑的坚强一下子全然崩溃，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往下掉，整个人也簌簌地发抖。“还不据实交代？如今能不能洗脱嫌疑全靠自己了！”“我说！我都说！”她擦了擦眼泪，边哭边说，“是一个网名叫【猎人】的女人！”韩橙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呼出，没有打断她。“我跟郑放是年初的时候在一起的，那时候被他温文儒雅的外表欺骗了。今年7月份，我趁他睡着就翻看了他的手机，发现他竟然同时和8个女人保持性关系，其中两个我都认识，一个是同事的老婆，还有一个是我们的HR经理，孩子都两岁了！”蒋玲说到这里的时候满脸都是憎恨和厌恶，脸颊的轮廓紧绷着，一双眼睛红得如同浸透了血。“我当时就把这些证据截图保存下来了，想着有一天能用得上，后来没想到我还没有曝光他的丑闻，有人捷足先登了！对方在半夜两点钟的时候，用郑放的手机把我们的聊天记录发到了员工群里！”蒋玲想到这段经历，好似被人扇了个耳光难堪不已。韩橙眼睛眯了眯，突然想到朱诚说的话：“郑放这种生在清明，死在国庆的知识粪子，死了一点也不可惜，你们还调查什么？不是浪费警力吗？！”这个郑放真是个人渣！蒋玲缓了口气，“后来郑放的事闹得人尽皆知，我保留的把柄也用不上了，他为了洗白自己，就利用职权把我调去工厂，让我主动辞职。8月底我离开丰泽以后发现自己怀孕了，可郑放又不负责，我实在是气不过，就把这些聊天记录发在了网上，那位【猎人】就是看到帖子后联系了我。”水猫听到【猎人】这两个字，韩橙警觉了几分！蒋玲接着说：“她说她有过类似的经历，我们同病相怜，相见恨晚就慢慢熟了起来，她说她有个计划，要让这些渣男得到应有的惩罚！我那时候以为她就是过过嘴瘾没当回事，还开玩笑地把郑放的电话和住址给了她，说我坐等看好戏！”难怪她一进门就心虚成这样！“9月30号晚上，她给我寄了一套衣服让我打车去【任意门】，说是要跟我面基，我没多想就按照她说的照做了……她让我打车去附近的巷口，说在那等我，我去了以后她又说她在酒吧等我，我到了酒吧我收到了她的信息……”蒋玲声音忽然有点抖，神情也变得恐怖起来，“她竟然杀了人还拍照给我！”韩橙心里一惊！竟然有这么嚣张的凶手！“那你怎么不报警？”蒋玲绝望地望着天花板，“她告诉我，她杀人的时候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而且就在我下车的巷口，我要是报警就是自投罗网！”突然所有的线索都对上了！所以凶手在杀完人后根本没有折回酒吧，去酒吧的人是蒋玲！她只是等蒋玲离开巷口后，再穿上郑放的夹克轻松离开现场！她早就料到当警察看到同样的人影从巷口出来就不会再继续盯着巷口了！好聪明的女人！“你是不是进了卫生间？还在里面换装了？”蒋玲颓然点头，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引入一个局，被凶手利用得彻彻底底！还要在她的威胁下帮她逃脱法网，因为从她踏进那个摄像头的那一刻！她就没有办法洗脱嫌疑了！韩橙最后一丝力气随着蒋玲的点头消耗殆尽。凶手一定是准备了第二套衣服又一次折回酒吧扰乱视听，让他们在混乱的环境中无法捕捉到蒋玲的身影。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她拥有如此缜密和心思和强大的心理素质！韩橙刚准备关录音笔，听到耳麦里沈烨的急促的声音：“先别关！问她知不知道郑放身上的纹身！”韩橙这才想起这茬！“她为什么要剥走郑放的纹身？你知不知道纹身是什么图案？”“她剥走了郑放的纹身？”蒋玲愕然，晃了三秒钟的神，才回答了第二个问题，“纹身是一串英文，剥走那干什么？”“什么英文？”“I would die for sex，but I wouldn't live for love。”（我愿意为性赴死，但不会为爱而活）6刑侦队迅速开展了专案会议，进行了人物速写，三案合并，确定了一些重要的信息。凶手和蒋玲身形相似，是一位受过感情重挫的女性，经常活跃于情感论坛，她猎杀的三位死者私生活都比较混乱，而且都是酒吧、夜店、酒店的常客。罗铮这边盯了三天监控，终于在近一千人的客流量中排查出了一个可疑的人！除了蒋玲，只有她是从卫生间里凭空冒出来的！女人短发及肩，带着黑框眼镜，穿着一身牛仔装镇定自若地离开了酒吧！警方当即锁定了她的行动轨迹，调取闭路监控一路追着她定位到了哗然小区，可对方实在太狡猾，她闪进大厅后，消失在了监控死角。没想到再一次让她逃脱了！罗铮气得一脚踹翻了垃圾桶。次日，韩橙和罗铮两人回家休息，沈烨带着薛帆和邱年莘一行人去了郑放的住处查访，希望能找出点什么蛛丝马迹。到了林隐天下生态园后，郑放父亲已经在大门口等了，几人跟着上楼进了郑放的卧室和书房。“电脑还开着！”薛帆敏锐地察觉到书房桌上的电脑处于休眠状态。沈烨目光沉静中透着锐利，“破解！”薛帆收到命令三两下破解了密码，“微信还在线！”沈烨往前迈了两步，看到聊天界面的内容：【冽纱：我想见你】【郑放：好啊！】【冽纱：十点钟，任意门，不见不散】【冽纱：你在74号桌等我】沈烨眼睛缓缓从电脑上移开，看向窗外乌云密布的夜。“冽纱？不就是猎杀吗？”他声音低沉地像是从远处传送来的一般。好一个猎杀！帮不上什么忙的邱年莘百无聊赖地扫视着郑放的书房，目光在一排书架上顿住，这书架上清一色的企业管理类书籍，没想到中间竟然混杂着几本言情小说。“这郑放还看言情小说啊？”他揶揄地笑了笑，抽出一本来，“《如果你爱我》？”薛帆扭头扫了一眼，“难怪套路那么深，成天研究这个不成精才怪了！”“等等……”邱年莘突然表情一变，一本正经地拿着书过来，“沈队，你看这串英文！”沈烨镜片后的黑眸有一丝刀光剑影在闪烁。“I would die for love，but I wouldn't live for sex。”（我愿意为爱赴死，但不会为性而活）虽然句子差不多，却是完全不同的三观！沈烨接过书，翻到内封扉页，上面印着作者照片和几行简介。“作者：许佳怡，言情小说作家，知名情感专家，作品有《青衫不是你》《风也不知道》《烈焰》等十余本青春言情小说。”沈烨翻到最后一页，出版时间是5年前。“赶快去查这个许佳怡！”沈烨话音刚落，手机骤然响起，刚接通，另一边就急躁地喊道：“沈队，不好了！秋湖区又发生一起命案！”沈烨紧紧地攥着手机，眸子漆黑如深潭。短短几小时后，【禹琼市金融大鳄冯若生的独生子冯迪于昨晚遇害身亡】的新闻就占据各大门户网站的头条热点。说起冯迪，那可是禹琼市的风云人物！这位二世祖，可是出了名的好色，拿着老爸的钱投资影视，基本上就是为了玩儿票，成天在剧组里瞄猎物，圈里合作过的女演员，有三成都躲不过他的魔爪！这样的人简直就是【猎杀】的完美对象！7沈烨双臂抱怀，冷眼盯着对面的女人，明明年近四十了，可保养得像个年华正盛的少女，脖间连条细纹都没有，皮肤光洁细润，眼睛黑亮清澈，闪着光芒。如果不是有十足的证据，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双眼睛的主人竟会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沈烨歪着头，意味深长地紧盯着她的眼睛，“许佳怡？还是我应该叫你……冽纱？”许佳怡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同样平静地回望着他。“沈烨，是吗？”女人一双水雾迷蒙的眼眸煞了一下。沈烨点了点头。“你觉得喜欢一个人累吗？”沈烨没接话，脑海里闪过许蜓的脸。“大多数男人都觉得喜欢一个人很累，所以……他们就喜欢十个……”女人盯着自己的裙摆，兀自发笑，“哈哈哈哈……好笑吗？”说实话，沈烨有点想笑。许佳怡的作品大多都是甜蜜的言情小说，还自诩情感专家开讲座，针对两性情感、情感障碍及情感创伤做研讨，但仔细一查她的身份才知道，这样的专家离过两次婚，还有抑郁症病史！医者不自医，渡人难渡己！许佳怡身子猛地前倾，眼里透出一丝邪光。“爱无能的人为什么要占用别人的资源啊？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排队等着被爱吗？”得不到沈烨的回应，她的眼神顿时变得空洞而诡异，脸都扭曲了起来。就好像想透过皮肉看进他的身体里，这让沈烨浑身不自在。“你说这种浪费爱的渣男是不是该去死啊？”“不，他们已经死了啊！你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