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大劫案唐谢
1“那个劫匪真是胆大包天呀。”“不过也很聪明,堪称完美的犯罪。”我和一个穿着便服的老警察面对面坐在一张低矮的木桌前聊着天,桌上就寒酸地摆着一碟花生米和几瓶廉价的啤酒。“一千万呀,我们做警察一辈子也赚不了那么多。”老警察喝了口酒感慨道。“可不是,记者也不行。”我附和道。而我们嘴里所说的大劫案其实就是最近发生在联邦信托银行京城支行的一起震惊全联邦的惊天大案。接下来就由我先为大家讲述一下这起号称完美的银行大劫案。2那是发生在信托银行京城支行的故事。9月6日,支行行长廖恺正在指挥十几名员工清理计数这个月要运往分行的钞票。每个员工都忙得手忙脚乱的,而一叠叠的钱被数好归入皮箱里面。“那时候大家都很忙,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人进来了……”一个职工后来回忆说。但那天其实已经发生了两件奇怪的事情了。第一件事是后厨着火了,那时候首先惊动了旁边会客室里面午休的人,他们闻到烟雾就大喊大叫地跑了出来,连带着整个银行的人都乱成一团。不过后来发现只是一场火小烟雾大的小火灾,于是大家都庆幸只是虚惊一场。第二件事是支行行长廖恺的书桌上多了一封信。信的内容说,如果银行24小时内不将500万元送到指定位置的话,对方就要将行长家炸掉,还要杀死他的家人。后来警察调监控发现,这两件事都是同一人所为。是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男人,他戴着粗大的黑框眼镜,嘴唇上有一抹大胡子,皮肤偏黄,还提着一个已经过时已久的多层公文包。他先是轻松地溜进了后厨,可能用某种手法制造出了浓烟,混淆视听;然后他在众人逃出房间时大摇大摆地溜进了廖恺的办公室,在他的办公桌上留下了那封信。故布疑阵,声东击西,将众人耍得团团转。根据警察的监控分析,凶手的相貌应该经过明显的易容,所以无法辨别其真实模样;他的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不过看鞋帮也不能排除他有增高的可能。令人不解的是,凶手大费周章所图的明明是钱,但当时点钞室的皮箱里面至少就已经有三百万的钞票,凶手明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提走钱,但他却像是忽略了那些钱一样。只为了递一封恐吓信吗?当时还有一些职工开玩笑说凶手是一个有操守的劫匪,他不屑偷东西,想靠勒索光明正大地得到钱。不过这一点后来被一个老刑警道破了,如果凶手当时真的财迷心窍提着钱走了,他绝对无法顺利地离开信托银行。因为附近的警察七分钟就能到,而一个提着沉重大皮箱的人,目标明确,肯定是逃不远的。值得一提的是,那时候人们并不是很重视这起事件,只是当做一起恶作剧罢了。而后面的故事才算真的离奇精彩。在10号早上9点半时,京城下起了大雨,信托银行的一辆运钞车押着一千万元巨款开往城西的信托银行分行总部。这些钱被妥善地安放在保险箱里面,有四个人一起押送,其中就包括一个司机和三个银行保安。而在运钞车经过一处人烟稀少的公路时,突然一个骑着摩托车戴着白色头盔的警察赶来了,他拦住了运钞车。“喂,你们廖行长家刚才被炸弹袭击了,我们怀疑你们这辆车上也被安了炸弹,现在马上下车,让我检查一下。”警察紧张地说道。由于几天前那起炸弹恐吓事件还历历在目,信托银行的员工基本没有人不知道。所以在听到警察的话时,车上的几个人都不疑有他,连忙下车躲得远远的。那个警察钻到车底检查了一番,果然车底冒出了浓烟,还有火光出现。那个警察爬出来大喊:“炸弹就要爆炸了!你们快跑,我把车开走!”然后他就开着车飞快地走了,消失在雨雾中,留下四个人为他“英勇无畏”的行为震撼不已。不过能进银行的人也不傻,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过了好久也根本没有爆炸声传来。他们跑到当时停车的地方,就发现地上还有一个残留的发烟筒!“被骗了!假的!”一个银行保安惊呼。20分钟后,全城的警察都出动了。他们一开始四处戒严寻找那辆运钞车,但找了半天才觉察到对方在一片橡树林里中途换车了。而在调查中,警察发现对方留下的所有证物基本都是偷来的或者是一些常用品,几乎是一点线索没留下。警视厅颜面尽失,于是前后出动了接近七万警员出勤,共调查嫌疑人近八万人,仍然一无所获。也难怪有网友调侃警视厅说是“为了追回一千万元,浪费了纳税人三亿元”。警视厅七万人齐出动后来被专业人士分析说是一大昏招,把原本简单的局面搞得一团糟,反而离凶手越来越远了。但事情往往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警员们阴差阳错间找到了一个嫌疑最大的人,一个年轻的落魄画家,名字叫钟梁。警方在钟梁家里搜出了黑框眼镜和假胡须,甚至还有一瓶来历不明的氰化钾,一些接触过钟梁的银行职员也表示,“对方长得和那个抢劫犯很像……”于是警方以此为由对钟梁展开起诉。钟梁自然矢口否认,他坦言黑框眼镜和假胡须是11号早上在门口外面捡到的,而氰化钾毒物是准备悄悄毒死邻居家聒噪的狗。他的说法自然不被警方接受,因为除了这些东西,钟梁身上还有很多可疑的地方。首先是他没有不在场证明,他解释说是因为在家画画没有出门;其次是钟梁有在海外服役过的经历,不过因为在士官里搞迷信违反部队纪律被开除了,不过可以证明他具备高强的侦查与反侦查能力。最后是在他家里还搜出了很多关于联邦各大银行的资料,尤以信托银行最多,可见他私下可能有研究分析过怎么成功抢劫银行。不过,哪怕是动机什么都十分充足了,只要那一千万纸钞没有找到,还是无法对咬死不认罪的钟梁进行定罪。因此,找到那一千万成了当务之急。3“您觉得钟梁是凶手的可能有多大?现在外面很多人说他是被屈打成招的。”我喝了口啤酒问道。“谁打他了?那家伙狡猾得很,我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是他干的了。”老警察红脸道。“不是,是有没有诱供的可能,如果我们先入为主地认为他是凶手的话,那可能也会因为主观偏见而去强行证明他是凶手。”“不可能的。”“怎么说?”我疑惑道。老警察可能觉得被我驳斥了,面上有点挂不住,于是执拗地回答:“证据都是千真万确的,那种蹩脚的狡辩你觉得有几个人能信。”老警察说完还和我娓娓道来他的发现。“其实一开始银行职员都只是把恐吓信当恶作剧处理,于是劫匪做了两件事来加深人们的潜在恐慌,以此达到他最后劫车的目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制造厨房火灾,但那远远不够。”老警察的脸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我问道:“那第二件事情呢?”我并没有在报纸上见过类似新闻,所以十分好奇这背后的更多细节。老警察可能是喝上头了,也不吝啬其所知的东西,于是像倒竹筒一样都抖搂了出来。“凶手在8号时,曾经去支行行长廖恺家门口贴了一张画,画上是一个倒在血泊里面的小女孩,旁边还用油画笔写着10。因为这件事情,10号那天我们派了十几个警员蹲守在廖恺家外面,就等着凶手冒头,而信托银行的员工这时候才开始草木皆兵了。”我点了点头陷入沉思,所以凶手就是一个操纵人心的高手,他一步一步暗示所有人他的目标就是廖恺,让所有人有了思维定式。所以在凶手假装警察对那几个运送钞票的银行职员说出“你们行长家被炸弹袭击”时那些人才会不假思索地选择相信。换做平时,肯定要验证一下警察证件和身份的真实性,至少也不会完全失了分寸。所以,如果钟梁就是劫匪的话,那他到底将那一千万元藏在哪里呢?有人计算过,一张百元大钞是1.15克,100万元大概就是22斤重,如果再考虑些许潮湿的问题,可能有25斤重。那一千万元其实就有250多斤重了。我想普通人没有车根本很难能够搬动这么多钱,想藏起这么多钱也不是轻松的,那估计需要一大间空旷的屋子了。果然,有钱人的烦恼也是朴实无华的。我于是便打算跟老警察再探点口风:“你说他会不会把钱藏在家里什么地下室里?”谁知他马上就否决了,“不可能,我们里里外外都翻遍了,就差挖地三尺了,钱根本就不在他现在住的地方。”“那有没有可能藏在郊区哪个地方?”“也不可能,事发后我们便在各大出城入口设卡了,人想逃出去容易,但想带着那么多钱出去,除非他插了翅膀!”“那就说明钱还在城里咯,有没有可能他放在信得过的亲戚朋友家?”“他在这个城市没有亲人,也很少有朋友,而且看得出来他很警惕,应该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那会不会他藏在什么比较隐蔽无人的地方,比如废旧工厂或者老房子之类的地方?”老警察叹了口气:“你以为几万警察都是吃素的吗?基本市里稍微空置的地方都搜过了,那是一点钱的影子都没有。其实搞到现在,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警视厅的面子才是最大的问题……”我们两个喝着啤酒互相绞尽脑汁,还是不懂那么多钱到底去哪了?难道钟梁是魔术师不成,能把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搬运到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不成?4离开老警察家后,我漫无目的地在街边走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一间茶室。明净的玻璃窗内有很多人在悠闲地喝茶,门口的围帘用红黄褐三种颜色的布搭配着,隐隐约约地还能听到从里面传出似乎很高雅的古筝声音。我不是个爱喝茶的人,比起茶水的苦涩,我倒宁愿喝更加苦涩的咖啡,虽然我知道咖啡对人的身体并不是很有好处的。不过那一刻,可能是因为啤酒喝上头的原因,亦或是对于案情的思考让我头疼的原因,我走进了茶水店里面,想着喝点茶醒醒酒,冲淡我满身的疲惫。不过到了茶水店自然不可能只点茶,我又招呼服务员给我上了几盘点心,想着自己也好好大快朵颐一番,中午吃的几盘花生米可无法填满我的肚子。我心里郁闷,罪恶的清道夫已经近一个多月没有与我联系了,哪怕是几个星期之前我调查的一起保姆杀人案中,他也没有给我任何帮助。我大致有两个猜测,第一个猜测是他死了或者生病了,我还偷偷打听过最近公司有没有人生大病或者死亡了,结果并没有,这让我怀疑人生;第二个猜测是他放弃我了,可能不想和我这个愚钝的人合作了,亦或是想让我独立处理问题了。不过我也不是那种习惯依赖别人的人,虽然我在娱记那一块保持着常年扑街的记录,但在犯罪部门我自认为还是小有成就的。就像上次的那起保姆杀人案里,就是我第一个发现凶手是那个看起来木讷老实的保姆,对方为了能提前拿到工资就用被子捂死了卧病在床的老人。可见如今摆脱扑街的我已经在慢慢成长,哪怕没有清道夫,也不影响我进行犯罪调查。但我坐在屏风这一侧时,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信托银行支行行长,廖恺。不过我更关注的是他对面的一个人,那个人穿着偏蓝色的夏季衬衫,留着细长的淡棕色卷发,五官深邃,留着不知道真假的小胡髭,看起来很狡狯的一个人。我就听到他们好像在说:“钟梁可能要坐牢了。”“呵,你还是先管管自己亏空的那点事情吧……”我屏住呼吸听着他们谈话,像极了个准备偷抄同桌而挠心抓肺的学生。但他们似乎觉察到什么了,压低了声音,这让我什么也听不到了。我心里涌过一个莫名的想法,钟梁、廖恺和这个奇怪的胡髭男,他们或许是认识的。这个想法并不是毫无根据的,想要完美抢劫一个银行,光有想法和谋略是不够的,一个知根知底的内应是必不可少的。除非你拿着一把来复枪直接去打劫,那当我没说。所以是廖恺监守自盗吗?他因为亏空公款,所以伙同钟梁和胡髭男,联手打劫了自己家的运钞车,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呀!两人没吃多少东西就一前一后地离开了,我装模作样坐着吃了会东西也结账走了。我一路上化身私家侦探跟踪着二人,看着他们两人七拐八拐到了一条阴暗的窄巷里。我在身后其实很紧张,跟踪这种东西不是像电视剧里面跟躲猫猫一样轻松,你可能要随时提着一颗心,就怕被突然发现然后给灭口了。当然灭口有点夸张,那也有可能被暴打一顿,不过以我的身手,对付两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文弱男人应该还是不在话下的。我看他们走进一个工厂里面,那里深灰色的外墙上写着“永鑫印刷厂”几个大字。这个工厂有三楼高,建筑面积很大,不过墙体很破旧,有些地方还有扎根的榕树长出来了。因为有很多工人提着东西来来往往的,我一下子竟然跟丢了两人。大概十几分钟后,我看到他们俩从一间办公室里面出去了,于是我连忙跑进办公室里面,就看到一个秃顶大叔坐在已经掉皮的黑色摇椅上抽烟。秃顶大叔看到我后很惊讶,于是问道:“你是干嘛的?”我掏出我的记者证说道:“我是记者,请问刚才进来的两个人是干嘛的?”“他们呀,是来取货的。”“请问是什么货?”我急切地问道,心脏怦怦怦地直跳个不停。“是一批原本要寄放在这边加工的银行办公用纸,现在他们想要提前拿回去了,有什么问题吗?”秃顶大叔也不避讳,直接全盘托出了。我心里活络起来,猜测这批所谓要加工的“办公用纸”估计就是那批钞票了,把钞票放在印刷厂加工,也真的是绝了。如果不是我意外撞破廖恺的行踪,恐怕谁也不会想到那批钞票会待在这么一个小印刷厂里面。5廖恺和胡髭男最终还是没有机会将那批“办公用纸”成功转移,因为我报警了。不过,当警察割开厚厚包装纸时,却发现里面是一叠叠的作业本,就是那种外表是褐色牛皮纸,里面是绿色横线的劣质作业本。“说吧,这是怎么回事?”一个警察质问廖恺。廖恺在短暂的失神后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开口:“我也不清楚呀,我和我朋友来帮银行提这批货,结果你们就来了……”廖恺的话自然不会被人相信,一个堂堂支行行长,需要亲自过问一批办公用纸的去向,那混得也太惨了吧。他和胡髭男最终被警察带走了,而我也被请去警局做笔录。而经过一个下午的问话,廖恺最终还是招供了一切。原来他因为投资基金亏损了四百多万,只能靠挪用公款偿还债务,这让他提心吊胆的。在无意间认识了落魄画家钟梁后,他发现对方很有手段和魄力,于是二人一拍即合,打算来一次洗劫运钞车的合作。廖恺将运钞车的行踪轨迹全部透露给钟梁,而钟梁则制定出周密的计划。后来廖恺又贼喊捉贼,自导自演了被歹徒恐吓威胁的戏码,将所有人耍得团团转,开启了惊天大劫案。水猫不过,因为钟梁逃亡途中是需要换车和搬运钞票的,靠他一个人肯定做不到。于是钟梁又拉来了他在网上认识已久的一个惯偷,负责偷窃警用摩托车和小货车。这个惯偷叫袁锡,也就是那个胡髭男。在那一天,钟梁大大方方地开走运钞车,随后在一处密林里,袁锡配合他将钞票转移到小货车上。最后,钟梁又换上银行职员的衣服,将包装好的钞票运到永鑫印刷厂。钟梁假意称那是银行准备印刷的纸张,希望能先寄放在那边,等设计图稿出来了就动工。这家印刷厂和银行有很多业务往来,于是便答应腾出了一个货间给钟梁放东西,不过他们收了钟梁一天一百元的寄存费。事情到这里本应该天衣无缝了,只等风波过后,三人一起平分这一千万元了,可谁知,钟梁却被抓了。这时候情况就很微妙了,摆在廖恺和袁锡两人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了。第一条是钟梁招供了,那三个人都完蛋了;第二条是钟梁咬死不说,到时候按约定,等他出狱后三人再平分赃款。不过学过囚徒困境的人应该都知道,这种建立在利益之上的关系是很脆弱的。袁锡便怂恿廖恺将钱先平分了,有了钱到时候大不了出国避难,总比现在这样每天担惊受怕好。廖恺犹豫不决,他觉得现在还是危险期,全世界都在找那一千万,现在去拿钱太着急了,很容易成为靶子。不过袁锡的一句话还是让廖恺最终做出了决定,“等你挪用公款曝光了,也会有人怀疑到你头上的,警察不是傻子。”不过,二人冒着巨大的风险去转移钞票,没想到还是被钟梁摆了一道,印刷厂里面的一千万钞票早就被换成了一车的作业本。很明显,钟梁死不招供,自然不是因为义气和信任,而是因为他想将巨款据为己有。在警局内,在证据面前钟梁依旧面不改色。“你的同伙已经招供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现在坦白出赃物地点,还能争取减刑,要是冥顽不灵,你可能要吃一辈子牢饭!”“警官,我说我抢来的时候就是一车作业本你信吗?肯定是廖恺那家伙掉包的。”钟梁嬉皮笑脸道。警察拿笔敲了敲桌子道:“你和袁锡一起搬的钞票,保险箱也是他开的,是不是作业本他不清楚吗?你老实交代到底把钱藏哪了?”面对审问,钟梁打了几个马虎眼,仍然绝口不提钞票的行踪。6第二天当我回到部门,秦寿和众多同事已经在门口等我了。“哎呀,我们的福将警局回来了。”秦寿大嗓门嚷嚷着,就差放一个礼花庆祝了。这次我虽然因为去做笔录没来及写出什么报道,但却成了故事主角。朝日新闻更是头版刊登了一条:“朝日记者鲁某某追击银行大劫案悍匪,破获一起惊天银行大劫案!”旁边还配着一张将我脸部马赛克的个人照,搞得好像我才是那个劫匪一样。很明显,公司为了自吹自擂将我推了出去,我记得上次每日新闻也是这样搞噱头的,说他们的一个记者扮成智障去挖煤,结果卧底一个多月挖出黑窑厂可怕内幕。最后那个记者成了卧底英雄,还上了电视台访谈节目。我对这种宣传抱着见怪不怪的心态,普通自媒体还要炒作一番,更何况是报社,不可能就是安安静静卖报纸就行,那几万个员工喝西北风都喝不饱。“鲁师兄,你真是我们新闻人的楷模,智勇双全,临危不乱,不怕牺牲,不畏强暴……”上官祝在一旁不要钱地拍马屁。这样的吹捧我差不多听了整整一天,差点让我迷失了自我。我现在一段路要走十几分钟,因为会有很多人和我打招呼,那种溢美之词真的是像灌水一样,最后我只能麻木地假笑回应。不过,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银行大劫案已经水落石出了,相关作案细节也逐渐被披露出来了。但关于那一千万巨款的下落人们不得而知,其实也让我有点遗憾。现在网上众说纷纭,有人说钟梁把钱留给了最亲近的情人,有人说他把钱沉入河里了,还有人说他把钱埋在地里了,甚至有说他把钱烧光了……总之,各种猜测都有。不过这些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么多猜测里总有一个可能是真的。不过,这一真相一直等到三年后我退出朝日新闻改行当小说家后才被世人所知道,而真相暴露的理由也十分的戏剧化,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我后来在我的小说里面有花了很大篇幅描写这个案子,不过在那里面,案子是被一个叫洛斯的神探破获的,他是寻着蛛丝马迹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当然,小说和现实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小说要是描写得像现实一样,那就没人去看了,因为那样跟看新闻差不多了,可能看几分钟就让人昏昏欲睡了。近十年的记者生涯也让我明白了,大家想看的绝不是我这个油腻大叔怎么费尽心思调查出真相。他们更喜欢的是一个理想化的角色华丽地解开谜题,就像福尔摩斯一样,他会用绝高的推理技巧去追寻本源,会让人忍不住大呼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好了,我相信大家应该也不想听我絮絮叨叨卖关子了,这里就稍微讲一下那一千万巨款到底去了哪里吧。原来在大劫案前,钟梁就已经偷来了一辆装满作业本的货车,他让袁锡把空的运钞车开到别的地方转移警方视线,自己却来了一个偷天换日。这也应了那句俗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钟梁最后把真的钞票运到了一个废旧公园的池塘旁边,用事先准备好的几百个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全部扔到了池塘里面。不得不说钟梁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才,而且很有耐心,费了一下午的时间将所有的钱都沉入了池塘。他应该也是想说等风头过去了,他就能独自占有这些钱财了。不过这里也有一个漏洞,那就是他的那两个同伙,一旦他们发现辛辛苦苦弄来的钱被掉包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钟梁应该分析过,廖恺有房有车有家室,可能就咬碎了牙齿往肚里咽;但袁锡不同,他就是一个混子,狠起来恐怕要给你几刀子不可,不能不防。于是钟梁计划在事发前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杀死袁锡。他甚至备好了氰化钾毒物准备将袁锡毒死,然后将其分尸后也一块沉塘,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也注定袁锡命大,钟梁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警察抓住了,他想负隅顽抗,但没想到他那两个猪队友暴露后果断地出卖了他。这一环扣一环让钟梁十分被动,不过他还有杀手锏,那就是那些钱,这世界上只有他知道藏在哪里。要说钟梁一个要判无期的人为什么对钱还如此执念呢?是因为天生守财奴吗?其实都不是。这主要是因为钟梁一直信奉一个叫“光明奥理会”的组织,不过这个组织说白了就是邪教组织,他们的奥义是保护文明遗产,以此保护人类。钟梁抢劫运钞车的目的也是为了给光明理奥会筹集经费,以此壮大教会力量。钟梁入狱三年后,他偷偷联系光明理奥会的主教,想让他将钱从池塘里捞出来。这个主教也是一个聪明人,便每次去捞出一袋两袋钱出来供教会花。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他被几个警察盯上了,最后以主教在池塘边捞钱被逮个正着告终。这件事情的离奇程度在我遇到的所有案子中至少排前三,以至于今天还有很多人津津乐道。不过也有人提出质疑,为什么心思缜密又冷酷理智的钟梁会信奉一个明显只是为了敛财的邪教呢?要知道,如果他供出那笔钱的下落的话,他至少能减刑十几年呢!唉,这个问题我也没想明白,只能说,有时候这些所谓披着神明外衣的邪教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正常人是很难理解他们对人精神方面的控制力到底有多强的。而联邦经济低迷的今天,这些邪教组织却如雨后春笋般兴起,才是让人感到最担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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